去北极,我们是做好吃苦准备的。在冰岛吃早餐时就互相叮嘱多吃点,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只有三十七个座位的小飞机,把我们那颗不安的心全部装了进去。
文 王慧萍 图 刘正民
可以观赏北极光的努克
从空中俯看格陵兰岛,在白白的冰川中,裸露出许多圆圆的大石头,据说这些石头都有上亿年了,在高高石头之间的平坦地方,零零星星出现色彩鲜艳的小房子,就像镶嵌在这些巨石里儿童搭建的积木房子。踏上格陵兰岛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颠覆——没有冰、没有雪,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宾馆、无线网络、现代化大超市、国际一线品牌……穿着现代的爱斯基摩人,在集市上练摊,现代化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格陵兰12%的欧洲人中有80%是丹麦人,所以,格陵兰所有的建筑都是北欧风格。10.5万平方公里的努克,格陵兰语的意思是:海岬,人口16000人,所以它的市容不会很大,乘车转一圈,用不了一个上午就走马观花看完了。最绝的是,努克还有一座格陵兰大学,学生一百人,都是当地人的子弟;十三名教师、工作人员八名;分成四个学系:文化社会历史、格陵兰语和文学、神学、海洋渔业专业。我们去的时候学校正好放假,学校的教学大楼静悄悄,刚看完格陵兰历史博物馆的我们,仿佛是完成了一次穿越——从原始到现代的穿越。
听导游说,努克也是观赏北极光的最佳之地,年年看,她看北极光都看腻了。她拿出保存在自己手机里的漂亮的北极光照片——神秘、飘忽、翩翩起舞的绿色精灵,她说就是在自己家门口拍的。可惜这样的自然奇观,只会出现在冬季,而且要视天气而定,下雪和阴天它是不会出现的。
伊卢利萨特的冰峡湾
伊卢利萨特又称雅各布港,是格陵兰第三大定居点,人口4500人,北纬六十九到七十二度,也就是说我们真正进入北极圈了。我们居住的旅馆,打开窗户就是冰川,面对着冰川就餐、就寝。许多老年人在餐厅的室外点上一杯咖啡,对着冰川静静地坐在那里,与万年冰默默地神交。
小镇的后面就是冰海,因纽特人夫妻双人档,驾着一条小船,游戈在冰海里,游客如果想去冰海,和船主讨价还价十欧元一人,就可以在冰海近距离兜一圈。因纽特人夏天靠冰海,吃冰海,除了打渔外,就是带人游冰海;冬天十三条狗拉着雪撬载着游客寻刺激或者看北极光,一年的生意也就风生水起了。格陵兰的地下资源十分丰富,但都在冰川的下面,挖掘的代价十分昂贵,目前还安静地躺在冰川下面。所以格陵兰没有工业,只有汽车修理厂、水厂和海洋渔业。这里的城镇之间没有公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冰川峡湾,筑路筑桥的成本太高,所以这里的交通主要靠飞机和船,当然都是袖珍型的,没有安检,候机楼相当于我们小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船去埃其赛米亚观看冰川的融化崩塌。这里的冰川夏季每天以四十米的速度崩塌,是世界上最快速度崩塌的冰川。如果北极的冰川全部融化,全世界的海洋要上升七米,许多国家的首都将被淹没。况且冰川融化后使得海水变淡、重金属增多,海中的许多生物就会慢慢死亡。北极的冰盖是世界第二大冰盖,现在它的表层百分之九十七已经融化,北极熊只能在冰上捕获猎物,如果冰川融化了,北极熊生存的平台就小了,北极熊的生存危机就来了。过去北极熊捕获海豹只吃肉不吃海豹油,现在连海豹油也不放过了,显然是饿极后的本能反应。
游船在大大小小的浮冰中左冲右撞,宁静的冰海发出野性而又粗犷的声响,船老大显然对这条充满浮冰的海路烂熟于心,从中杀出一条水路,游刃有余地花了三个多小时到了埃其普赛米亚冰川。冰川正面宽3.4公里,在离它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冰川崩塌时发出的阵阵声响。船老大很懂游客的心思,把船开到离冰川正面很近的水面,诡异的冰川发出幽幽的蓝光,上面有数条大大小小的裂缝,后面的冰挤压过来,裂缝就顺势轰隆隆倒塌进海水里,掀起一团巨大的白雾,游船上惊叫声一片,把一路上跟随我们的小鲸鱼给吓跑了。
之前到过南极,这次又去了北极,更加觉得,要是挤压大自然的生存环境,就是挤压人类自己的生存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