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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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0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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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孤独

交大附中嘉定分校 张金菁

人生在世,难免感到一点夕阳西下时薄薄的凄凉。抖擞一斛红尘,摘一篮樱桃,饮尽一瓶旧酒,倾倒一杯凉茶,不知不觉间,孤独就沾染了满身。

读过一首王寅的诗,他说,我走上舞台的时候/听众是黑色的鸟/翅膀就垫在打开了的红皮笔记本和手帕上……衣领一凉,一种飒飒的,名叫孤独的欢愉顺着脊背滑进麻木多时的身体里。

孤独,原来以为是初醒的生灵看到满天星辰,是茫茫雪山上的千里跋涉,是宇宙中一颗蓝色的星球,但它其实也是那么美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原来有那么多的爱着孤独的人。

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他的作品《追忆似水年华》堪称是文学史上一部给人一种大音希声感觉的作品。在母亲去世后,自幼受到疾病纠缠的他拒绝与人交往,独自居住在处所,反省着,追忆着,最终才有了一部水彩般质感的《追忆似水年华》。除了这些,我并没有太多了解普鲁斯特。也许他是个很单纯的人,至少在他成名之前他是,他不懂得何为商业文学,也不懂得是他离群索居的孤独造就了他。孤独,能让人沉淀下自己,因为你不能去探知他人的秘密,只有去了解真实的自己。这是沙漠能做到的,也是孤独能做到的。在群体社会中,我们越来越被要求换位思考,去体会他人的苦与乐,他人的所思所想,诚然,我们是社会性动物,但是偶尔,自己的作品以自己为中心也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在孤独中坚守自己,才能看清真实的自己,去自我欣赏,自我鼓励,也进行自我批判,只有这样才能消化他人的善意,舔好自己的伤口,才能真正去思考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想要什么。

诗人王寅就是这样一个人,比起朗读诗歌的功成名就,他更像是一个在微光之地漫游的行者。诗人总是偏爱孤独的,因为诗歌是一门孤独的语言,而不是热闹的电视剧或纷争的政治舞台。在成为诗人的路上,只可能有相愉的知己,却鲜少会有一支啦啦队。也许很多人认为理想与朋友是支撑他们成功的动力,而实际上,人与诗歌一样,孤独才是他们真正的动力。诗人对着蓝色墙壁,对着鸟,吟诵感动不了所有人的诗歌,却能感动自己。他是孤独的——但是孤独更能够让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和善意。假如生活中没有了光明,那梦想之光照亮现实,更显得圣洁、明媚。

其实生活就像是独自驾着飞机夜航,不知名的力量托着你,只有引擎轰鸣,仪器闪烁……到最后没有人陪着你,只有孤独。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圣埃克苏佩里写出了《小王子》,既然无法让自己的飞机上真正多一位乘客,又无法驱走孤独,只好乐于与孤独为友,像王寅一样,做一位冬天的诗人。谢谢大家在冬天仍然爱着诗人,爱他就等于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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