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4版: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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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0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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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转身回眸看到时光深处的自己

【文/胡艳丽】

    《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作者:龙应台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是龙应台写给她母亲美君的信,信中写满对亲情、生命、教育与岁月的思索,含笑处令人泪光点点,她带给读者的疼痛、感悟,都不是地动山摇、排山倒海的,而是细密绵长、一点一点深入人心的。

在龙应台提笔写这些信时,母亲已经93岁高龄。此时,龙应台用湿纸巾擦她的嘴角,妈妈没有感觉;用手握她的手心,妈妈不会回应;龙应台轻声地对她说“妈妈,我爱你”,妈妈回复的也是空洞的眼神。此时的妈妈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生气。

可就在23年前,她一口气做了三件让大家觉得都不可思议的事情:隆鼻、纹眉、纹眼线,70岁的她还在向往着深邃善睐的眼神、英气焕发的眉宇。她不用征求谁的意见,也不猜测谁的心思,想做就做了,真的既是一个浪漫深情的公主,又是一位惊世骇俗的女勇士。

只是这位“勇士公主”在孩子们还没长大成人的日子里,一直尽心尽力地做着妈妈,她把真实的自己封禁在了“铜头铁骨”的外壳之中。在她还是少妇时,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在人潮汹涌的码头寻找失散的丈夫,天黑了,她蹲在水沟边,为孩子搭建一个遮雨的雨棚;人到中年时,她赤脚坐在地上编织渔网,涉进溪水里割草喂猪;她把姿态低到尘埃里,谦卑地向邻居借钱,为孩子筹集学费;为了帮女儿争取读书的权利,她又坚定如山,不容质疑。

可是就是这样浪漫、勇敢、坚韧的美君,终于还是斗不过时间,在时光中一天一天老去了,枯萎了。龙应台多想时光倒转,让自己对美君如同对闺蜜一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那才是最有质量的陪伴啊。

在书中,龙应台说“一旦是母亲,你就被抛进‘母亲’这个格子里,定格为我人生的后盾。后盾在我的‘后面’,是保护我安全、推动我往前的力量,但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注定了永远看不到后面的你”。初闯世界的年轻人要面对太多的东西,要应对知识上的挑战,要有创新的想法和激情,要“从善如流”地适应各种规则、削去棱角的阵痛让我们哪有时间、哪有心情去回眸身后。而当我们为人父、为人母时,我们会突然发觉,生活又变了一个样子,从前自己就是自己的主角,而今自己变成了站在孩子身后的人。

令人可惜的是,两代人之间在衰老与醒悟上总有一些时间差。我们能否在父母未老时,去醒悟、去陪伴、去珍惜,如同对自己的知己、挚友般去对待他们?执子之手,陪你到老?

夜雨狂歌,人生如梦。生命有限、时间有限,在我们还有能力爱的时候努力去爱,把此生最真的爱、最深的情,留一部分给为我们付出了大半生精力,可以为我们舍生忘死付出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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