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5版: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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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0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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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记

有且只有

【文/于是】

年轻时做加法,中年后做减法,减到最后只剩一个人,然而他不爱她。

都说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男人表面看挺好的,知书达理,文艺清新,家境良好,无不良嗜好,而且,他们认识二十多年,虽然在学生时代不是同班,但在同一个社团共处过,旅行过,欢闹过,他的一言一行让十八岁的她印象深刻,一直坚信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人。

年轻时总是加不够,左一个颜值加分,右一个家世加分,再一个玩心无限,旅行时最加分。但年轻时大家都有点贪得无厌,还容易腻味,更容易撒手,总觉得少了这个,还会有那个,慢慢挑,多多试。直到三十岁过后,好像茫茫天地间划过一只无情的黑板擦,青春的进度条突然缩短了,早早结婚生子的那些女友们的幸福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了,可供选择的对象也突然蒸发了几个。就是这时,她想起遥远的青春回忆中的那个人,他洁净,羞涩,有责任感,而且还单身。她追他的方式直截了当。他答应“试试”的email写得也顺理成章,当然,没有提及他不久前的一次恶狠狠的情伤,伤得他意兴阑珊,对大多数女人都没有兴趣。

催婚。结婚。蜜月之后,问题就出现了。他开始越来越晚回家,明知道她十一点准时睡觉,就非要十二点回来,默默在客厅沙发上摊开铺盖。半年后,工作也没了,他家境好,故而貌似没有经济压力,美其名曰去找事情做,然后会两三天去另一个城市,甚至另一个国家,只有当她问他,他才会在微信上用哦、嗯、好、不,这样的单字词回复。

讲到底,是因为不爱吧,你放手吧!朋友们都这么说,劝分不劝和,是因为没有和解的必要。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只是在拖延,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要不要继续;因为不爱,所以宁可等待她放手,她离开,她死心。

但她偏不。死心之前,要把心硬下来,伤口结疤,疤痕落去,新肉愈合,粉色褪尽,变成和周边无异的老皮,才能叫死透新生。但对于这份她至今唯一撑到底的感情,她做不到放弃,就只能每天触景生情,每天剥开伤口,让它永远不愈合。也许内心里,她希望这样引起他的注意,增添他的负疚,但三年下来就成了她的独角戏。明明挚爱,明明忍耐,最后反被旁人笑痴爱一根筋。

一边蹉跎岁月,眼看着自己失去生育的最佳年华,一边蹉跎爱情,眼看着自己爱错又坚持错到底。讲到底,不是因为太爱,而是一直当赢家,总是不想认输。她就这样迷失了,这比失去他、或任何爱人都更可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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