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5版:心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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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1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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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分手

【文/石上】

闺蜜说她是公主病重度患者,喷泉、烟花、地铁站……回回分手都搞得和韩剧似的,矫情唯美仪式感十足。

1.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在吗,美女?YOYO:你好!霜叶红于二月花:我是sanny的朋友。周六可以见吗?YOYO:你还挺着急!sanny都和我说了。霜叶红于二月花:没办法,白羊座,性子急,嘻嘻!

YOYO:(惊喜笑脸)朋友圈的自拍是你吗?好帅啊!霜叶红于二月花:哈哈,和你的大长腿没法比。(好色脸)YOYO:地方你选还是我来选?霜叶红于二月花:798西门枫林酒店,就那了。 YOYO:有点偏啊?霜叶红于二月花:别,您就成全我吧。YOYO:成,那咱周六上午9点,不见不散!

当她感觉自己手贱时,已经为时已晚。

“帮我……新买……浴巾,好吗?”浴室里传来男人含混不清的说话声,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等……等会。”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想赶紧把微信关掉,但是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也没能点到返回键,一着急,直接按了关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只是浑身发软,就像三魂七魄已经被那部手机全都吸走了一样。“磨叽什么呢?”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力士沐浴露熟悉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孔。她茫然地起身打开衣柜,伸手时觉察到自己的手在抖,后来才发现不是手在抖,而是身体在抖,抖个不停,像窗外杨树枯枝上那片还没被风吹走的叶子。看着浴巾上粉红色的桃心,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微信上的话来。“真恶心!”男人的手机被她狠狠地摔在床上。

2.雨季不再来

她打开手机上的《分手总要在雨天》这首歌,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大衣、外套、衬衣,从一堆内衣里又翻到了那件T恤。这是她准备最后一次提分手的时候,他买给她的。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牌子。

相识两年,分手四次。周末约会因为吃火锅还是川菜吵架一次;他的前任来电话勾搭一次;她觉得他不爱自己了离家出走一次;她爱他爱得怕失去他失联一次。现在想想,她都觉得荒唐。每次都是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回头翻看微信记录,不像是要分手的情侣,而是一个捧哏和一个逗哏的相声演员。闺蜜说她是公主病重度患者,喷泉、烟花、地铁站……回回分手都搞得和韩剧似的,矫情唯美仪式感十足。她当然知道偶像剧和过日子是两码事,但生而为人,爱要爱得轰轰烈烈,分手自然也不能平平淡淡。

因为喜欢那首《分手总要在雨天》的老歌,她特意下载了一款带提示功能的天气预报APP。有一次坐在星巴克里,她看着窗外乌云翻滚,“分手”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结果那天只是阴见多云,一滴雨也没有下。喝完咖啡,她兴致勃勃拉着他去看了场刚刚上映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好不容易等来雨天,没想到是场暴雨,橙色预警。两人傻瓜似地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一句话还没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男友怕她感冒,心急火燎地拉着她跑进优衣库买了衣服让她换上。 结果她嗓子还是发炎了,嘴里像是含了个铁球说不出话来。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提过分手。

3.失控

她知道有时候提分手,完全是因为自己少女心发作无理取闹,纯粹出于对无聊生活和爱情枯萎的恐惧。爱情不就是应该有点小风小浪才够刺激吗?她能够接受背叛,能够接受分手,但无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去网上约炮。看着他从前面那辆出租车上下来,走进枫林酒店的大堂,她脑子里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周星驰的那句台词:“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刚站在房门前,她就后悔了。本来她可以选择体面地离开,然后结束这一切。而现在,藏匿在内心的复仇之神驱使着她一定要把这场捉奸在床的戏码演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没想到却稀里糊涂地变成了女主角。她甚至不知道进门后,该怎么办。是该像个泼妇一样扑上去撕扯小三的头发,还是一个箭步跳上前抡圆了抽他一个大嘴巴?

门是自己开的。只有一个穿戴整齐的高挑女孩站在门口。女孩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含笑地拉住了她的胳膊,“美女,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意外惊喜吗?”没等她回过神来,女孩踢开门口的一只气球把她拉进了房间。房间和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个房间几乎一样,大床,落地窗,只是堆在地板上的几个纸箱看起来有些凌乱。从拆封的箱口能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彩带和花环。几束红玫瑰横摆在茶几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帅哥出去帮我拿东西了。既然你都来了,就看看还缺点什么,都是sanny的朋友,别客气!清单在最后。”女孩从包里拿出几页钉在一起的A4纸递给她。她接过那几页纸,看见第一页抬头上写着:求婚仪式策划协议。

“砰”,随着地上的一只气球被踩爆,她才在眩晕中清醒过来。她回过头,看见他抱着一个纸箱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她。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脑子里又响起了周星驰的那句台词:“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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