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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7月14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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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漫屋 十余白领众筹漫屋 亲近自然“慢生活”

最近,泰国清迈50公里郊区的农民Jon登上全球最大演讲台TED,向大家讲述自己返乡建造有机农场的故事。看完这则消息,4年前聚集上海10户白领家庭开设首个漫屋的赖兴才有些兴奋,“像是找到了自己。”7月16日,赖兴才位于金山的漫屋即将迎来首个夏令营,这是他在上海建的第四个漫屋,也是对外开放的第三个漫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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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泰国清迈50公里郊区的农民Jon登上全球最大演讲台TED,向大家讲述自己返乡建造有机农场的故事。看完这则消息,4年前聚集上海10户白领家庭开设首个漫屋的赖兴才有些兴奋,“像是找到了知己。”7月16日,赖兴才位于金山的漫屋即将迎来首个夏令营,这是他在上海建的第四个漫屋,也是对外开放的第三个漫屋。 

青年报首席记者 范彦萍

雏形

从城市里的现代农夫做起回到田园

2011年7月,在上海电气工作的赖兴才因为对田园梦想的向往,毅然辞职。一路开车回重庆老家,他沿途考察和学习,拜访了许多返乡创客,但却倍受打击。拿他的话说,他原来想要改变一个村庄,现在发现只能把梦想浓缩,从一个城市里的现代农夫开始做起。

做了11年国企工作,已做到中层的赖兴才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却从未中断过。“有了一定物质基础,解决了温饱后,我开始重新思考和定义人生。如果按照原来的工作轨迹走,我很容易能看到退休前自己是怎么样的,但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乡村充满乐趣,欣欣向荣,现在却很荒芜,我希望改变它们。”

一次偶尔的机会,他因考察农业而与横沙乡民永村结缘。2013年3月,他在微博上喊出“每人出资5000元,就能在横沙岛包一块地,种植分享生态菜”的消息,寻找愿意和他一起去横沙岛做“地主”的城市白领,帖子一发,立即引来了10户家庭参与。

在村长的大力支持下,2014年他们在横沙岛建了首个漫屋,将拖拉机仓库改造成有6个房间的休闲生活馆。他和众筹家庭在横沙岛种下了第一茬菜,花生、红薯、南瓜、茄子、空心菜……遵循吃在当地,吃在当季的自然种植消费法则。而到了收获季,父母带上孩子举家前往采摘,回到市区后挨家挨户送菜给没去的家庭。

从事IT工作的曹剑锋是第10个报名者,此前的他和所有报名者素不相识。曹剑锋的想法很简单,“我家孩子还小,外面的东西存在食品安全隐患,我希望他从小能吃到自己种的生态蔬菜。我们雇佣的菜管家使用的是璞门自然农法,即除了播种,什么都不干,也不考虑收成。”在做漫屋的几年间,他认识了各行各业的朋友。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孩子大了后,加上工作繁忙,自己上岛采摘的频率没以前高了。

袁立志是一名律师,他成为众筹家庭的初衷和曹剑锋等人如出一撤。“我希望通过这块地,自己采摘又新鲜又安全的蔬菜,同时那里又适合开展亲子活动。城市的孩子很少有机会接触自然。周末,我们可以带着孩子围海造田,抓鱼抓螃蟹,横沙岛没有被开发,岛上干净整洁,气温比上海市区的要低一两摄氏度,适合避暑。参与的过程很开心。”

因为大家都不是全职,漫屋的农田里种出来的菜,众人前后物色了很多人选进行管理,但都不尽如人意。“主要碰到的是运输的问题,我们也曾想过接力的方式,谁家去了,就运到市里,再分别自取,但这样比较麻烦。”袁立志坦言。

“前期去得蛮多的。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物流,有时候一些菜都烂在地里了,很可惜。这些年,我们这些家庭能够走到现在很不容易,要投入很多成本,大家都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谁也舍不得退出。”曹剑锋说。

拓展

把漫屋筹备过程变成开心的生活过程

这几年来,赖兴才没有止步于第一个漫屋,而是赴上海各个郊区考察。2013年、2014年,他又联合了数个白领家庭,在青浦筹建第二个漫屋,于2016年正式运营。前不久,他的太太在他的鼓励下辞去工作,全职到位于金山的在宅基地上建成的漫屋做管理员。“我太太以前是公司白领,到新公司后,收入增加了不少,职位也提升了,但一直在加班,这与她原本想过的生活越来越远了。她不希望这一生这样过完,就与我并肩走到了一起。”

“金山漫屋将于7月16日开设夏令营,也宣告正式运营。另外,我们在浦东迪士尼附近租了一个农家小院,装修了四间小平房,也打算开放。”赖兴才笑称,自己的漫屋建造过程相当的慢。有的人不理解,总会催问漫屋建造得怎样了?怎么如此慢?但他们却始终坚持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打造心中的漫屋。赖兴才给记者打了一个比方,“有很多记者会同情地跟丁薇讲,你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不容易。对方说,‘我没有坚持啊,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所以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现在。’我和他一样,没有给这些漫屋的发展速度定目标。我希望把生活做成事业,在自己享受乡村田园生活的同时有偿分享给志同道合者,让自己的乡村田园生活成为一种可持续的生活模式;始终牢记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筹建节奏,把漫屋筹备过程变成一种开心的生活过程,过程开心了,结果就不重要了,因为人生就是一个过程。”

每找到一块田地,赖兴才就会尽量雇佣当地人种植,并和对方约法三章,采用最原始的种植方式,如果遇到虫害导致收成减少不找农民的麻烦,倘若农民购买农药不予报销。但这样的做法遭到了当地农户的怀疑,他们认为不需要农药和化肥是不可能的。

赖兴才打开一个PPT,里面有他详尽的对美丽乡村的规划。他介绍说,最近他打算把18亩水稻田、2.5亩菜园和2.5亩果园一共23亩地打造成特色田园体验基地。

赖兴才心目中的升级版漫屋是这样的,这里有香草种植区,用自然的植物打造一个宁静美丽的康复花园空间。在这里可以晒太阳、听音乐、打坐、瑜伽也可以制作精油、手工皂、插花等,这里还有移动的鸡舍,果林和菜地的鸡,可以自由地行走在田间,可以吃虫、生产天然的肥料,且可以移动,当一个区域的肥力充足后可以将其改道继续下一空间的施肥。还可以开展狩猎峰会,一次可以捉100只毛毛虫,无形间帮农民清除了许多害虫。

不过,赖兴才表示,自己规划设计稿虽然得到了当地村镇的大力支持,但由于不同于传统生产型农业模式,因此还是有更多人不理解、不看好;比如:当地村民会认为他傻瓜,任由地里长满杂草也不使用除草剂;正式实践过程中也会受到种种制约,放不开手脚,导致很多规划止于梦想,难以实现;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做沟通说服工作,还未必取得成效。

理念

建立城乡互助模式 用创意把乡村唤醒

这些年,赖兴才曾去过很多村庄,一些偏远地区的乡村,地荒着,只住了一些老人,出现了严重的空心化和老龄化。每次见状,他不禁痛心疾首:乡村不能这样凋敝下去。

“我们这代人,小时候都听父母说过这样的话,小时候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要去种地。但进入城市后,我们又产生了新的价值观要升官发财。事实上,我们一直在被这些所谓的价值观绑架,因为一定有人不喜欢升官发财,不喜欢读书的,一定有人喜欢做手工的。时代发展到现在,已经允许价值多元化。”赖兴才说。

他将自己现在在做的事归类为专家所说的“城乡互助”模式,这一模式下体现出一种对等、公平,彼此信任、各自受益。“我当时就希望自己成为众多志同道合者在乡下的亲戚,我做真实的自己,提供真实的一切给我的志同道合者,彼此像一个大家庭那样真诚、信任、互利。”赖兴才表示,和他一样回乡做生态农业的很多人也是基于对食品安全的担忧,感知到诚信体系到了破坏殆尽的地步的一种回归自然;这也是一种抗争,他们希望重塑诚信体系,让食品回到安全,让生态恢复,环境优美。

“这些人向往乡村的生活状态。一到周末节假日就往乡村跑。”和志同道合者一样,赖兴才也非常喜欢田园生活状态。在他的努力下,如今的横沙岛已经有了民间音乐会、乡村婚礼。“乡村其实不土,只要合理匹配好,就可以有高大上的现代田园。如果能坚持做下去,乡村空心化、老龄化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赖兴才开设漫屋的理念的是,推动城市与乡村互动,这样城市的青年、老人、儿童可以到乡村体验农业课堂,推广传统永续的绿色农业,用创意把乡村唤醒,带来创意文化、资金与人流。城市和乡村互动需要靠人来完成。这样才能吸引城市的人到乡村体验生活,能留得住乡村的人,激发停留、居住、工作等持续性活动在新乡村发生,并提升乡村的生态环境、人文环境。“这是我们项目的出发点和设计目标,希望我们心中的农业生活能够为城乡互动发展提供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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