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 宣克炅 图l 资料
新场在上海的市郊中,绝不算大家闺秀,但也是个甜美村姑,可如今,韶华不再,青春流逝。
听老家的人说,新场老街曾经有13座牌坊,我一路从北走到南,仅有几座还竖立着,谁也不清楚那些牌坊什么时候被拆除。我到新场镇上唯一的新华书店询问有关新场历史的书籍,却失望而归。
古树、老庙、牌坊、石笋、琵琶、中西合璧的四进建筑、白铁修理店、潺潺小溪,不禁让人遥想当年“盐场建镇石笋留滩”的画卷,和所有的古镇一样,它经历过峥嵘岁月,洗尽铅华后归于平淡。
在南汇县志上,对于新场有不少记述:新场原为下沙盐场的南场,是当时盐民用海水晒盐的场所。后来海滩慢慢长出去了,这个盐场也逐渐成了盐民居住和交换商品的地方。在新场成镇之时,下沙盐场鼎盛时期,盐产量和盐灶之多,胜过浙西诸盐场。
从历史来看,原来的繁荣都是因为盐场交易的存在,因此不必苛求商业挂帅、文化开发的窠臼。
想起台湾九份,那个走过兴衰荣辱的山城,如今成了观光客体会当年淘金客挥金如土的所在,金瓜石成了游客必然要去的地方,有华人的地方做出来的芋圆,似乎都没有九份来得正宗。对于历史独有的记忆,残存在每个人的回忆中。可是,谁也抵挡不住岁月车轮的碾压和流转。只是,我们在保留吃喝玩乐的形式的时候,是否有过静心品茗无欲无求的内在?
说起外在的形式,南汇的不少地名颇散发着古人独特的追求和涵养,诸如:书院,还有大团、盐仓等。南汇也出了不少独具风骨的名人,酷爱书法、110岁仙逝的苏局仙先生,“皮囊原似春蚕脱,亘古谁能永保存”;宁折不弯的傅雷,他教育孩子弄学问也好、艺术也好,顶要紧的是“人”。否则,那种某某家无论如何高明,也不会对人类有多大的贡献。
坐在新场的茶肆里,闻着特有的灶头菜饭的香气,想想九份因《悲情城市》而名满天下,那是因为从小走在山城台阶上给心灵留下的烙印;而想靠《色戒》让世人领略新场的馨香,还不如让一个琵琶高手谱一首幼时的儿歌来得记忆深刻。
靠别人的,终究长不了。
其实,我宁愿新场像个看尽荣辱兴衰的老妇,淡淡恬静地倚窗眺望,而不是被商业化粉饰得不伦不类。这个期许,会不会被商业化的脚步逼仄得无以立锥?
我希望这里还是吴侬软语的,还是平实朴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