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陈黛曦 图 资料
5月20日,女白领们的办公桌上先后竖起玫瑰花。谁也不会正经拿个瓶接上水插起来,仿佛有多在意的样子。如女人间无需多言的默契,能多随意有多随意地将它们散在狭小的办公空间内:电脑显示屏的侧面啊,无用文件夹的尽头啊,心照不宣地彼此昭告:“看吧,烦人,占地儿。”若是你没心没肺地问起女白领们花是谁送的,得到回答伴随的一准是那些“不知道啊,没写名字”,或者“我没问啊,管他呢”。
饿着肚子加班的女白领是女人中最可怕的动物,她们有着利嘴。“听说,5月20号去登记的就没一对长得能看的”,另一个在网上瞧见花价疯长消息的说:“60块一枝黑玫瑰,我宁愿请大家一人一只葱油饼”,大伙时不时齐齐发笑,嘲讽隔壁广告公司办公室的一对情侣,每日连上洗手间都要深情结伴,说他们一个大龅牙一个地包天,真是对绝配。女白领们嘴上刻薄着,手上活飞也似地不停,熟练地把外文email中的信息剪碎、嫁接、缝合……像个织女,又像赶制车床零件一样赶制着她们的物流单据,间或在这个特殊日子里、别人的甜蜜中织进几句人家听不到的馊话,出着莫名其妙的气。
最近在裁人,老板也真奇怪,明明可以下一道圣旨一趟说个明白,可就是挤牙膏一样每天通知一到两个人。人事经理像个死神一样在办公室踱步,踱着踱着踱去谁的身边弯下腰轻声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就基本给她判了死刑。谈话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当天下午位子已经空出来了。办公室仿佛更安静了,衬得键盘声噼里啪啦响若鞭炮。
“Amy,叫你过来是听说你下个月要请个婚假?想要提前确认一下我们好安排。”
“啊,没有啊。我这两年没有结婚生小孩的计划呢。”
看着写字楼门前明明无法停车的一根车道挤满各种守候车辆,女白领们的指尖飞掠在字母上,只恨自己没再多生出一双手来。下一年的214、520、919、1111的玫瑰花也被预订了,单子排到了年末……占了这数字的日子,办公室就弥漫起综合着地毯霉味与花香的古怪味道,先后竖起玫瑰花,冷冷的,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