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椒肚子里还有只小青椒，脐橙的“肚脐”里面原来是个小橙子，这些现象其实并不罕见，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植物发生这种变化后是否有害，本报记者对话专家解开谜底。

    文l 王俊逸    图l 资料

    家住上海的叶先生从市场买来两只大青椒，他切开时发现其中一只肚子里还长了一只小青椒，小青椒圆滚滚的，“看上去十分可爱。”这只古怪的青椒令叶先生心生疑窦，“不知道能不能食用。”于是他打电话向报社询问，而报社也咨询了农科热线的专家，专家称，这是由于“授粉不良造成的畸形果”。

    但如何授粉不良，这只“子母”青椒又是为何长成的呢？

    其实只要上网搜索一下，就会发现这种“子母”青椒并不罕见，有许多人都曾经上传照片，提出疑问。植物学硕士，果壳网驻站编辑紫鹬从专业角度，做出了他认为比较准确的解答。他认为这种“子母”青椒同我们已经食用习惯的脐橙发育的原理相同。脐橙的“肚脐”里面其实是个类似连体婴儿一样的小橙子，这与青椒肚子里的小青椒相似，两者同为植物基因突变的产物。

    紫鹬认为，脐橙的“肚脐”里面的小橙子，其实是在果实顶部有一圈不完全发育的心皮形成。他解释道，“‘心皮’是雌蕊的基本单位。果实是由雌蕊的子房发育而来的，因此正常的果实顶部多了一圈心皮意味着可以在那里多长一个果实。”

    为什么突变会造成这种现象呢？多的那圈心皮是从哪里来的？紫鹬解释“这与花的各个部分器官的发育有关。”

    “花其实就是一种专门负责生殖的特化的短枝，它上面各个器官（包括花瓣、花蕊等等）就是这个短枝上特化的“叶”，这些“叶”在短枝上一轮一轮地长着，最外面那轮（第1轮）会成为花萼，往里的第2轮会成为花瓣，第3轮是雄蕊，第4轮是雌蕊。”

    根据紫鹬的说明，各轮特化的“叶”会发育成什么，有几个基因在这里起到开关的作用，根据目前最新的理论，是一个叫做ABCDE模型的图示（如右图）。

    紫鹬解释了这个图：图中的ABCD各自代表了一类基因。花部的各轮“叶”中，通过有选择地表达这些基因起到相应的作用来控制发育。当只有A基因表达时，发育成花萼。当ABE三个基因表达时，发育成花瓣；当BCE三个基因表达时，发育成雄蕊；CE表达时发育成心皮；CDE表达时发育成胚珠。

    心皮是组成雌蕊的单位，而胚珠是雌蕊里受精后发育成种子的东西。如果D基因突变而丧失了作用，那么本来该发育成为胚珠（也就是后来的种子）的部分就因为只表达了CE基因，从而发育成额外的心皮。脐橙就是本该发育成胚珠的部分全部突变成心皮而形成的果实。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脐橙会被果农有选择的留下来，因为它没有种子，食用口感相当的好！

    叶先生家中的“子母”青椒产生的原理也相同，都是因为花在授粉以后，D基因表达失灵，本该发育成胚球的部分发育成了心皮，从而长成了一个小果。不过脐橙是胚珠稳定地发育成一圈心皮，心皮再发育成一个小果。而“子母”青椒只有一个胚珠突变成心皮，其余胚珠还是存在的，因此仔细观察，青椒内部还是有种子的。

    速问速答 Q&A

    Q：除了胚珠变心皮以后，植物的基因突变普遍吗？

    A：植物的基因突变基实是非常普遍的，相较而言脐橙这类胚珠变心皮的反而是较罕见的。最常见的应用比如人工培育的各种复瓣花。野生的桃花牡丹等都是单瓣的（只有一轮花瓣），但是它们有很多雄蕊，而人工选育的复瓣花，是把本来应该长成雄蕊的部分让它长成雌蕊，也就是花瓣了（把基因表达从C替换成A就可以了）。

    Q：脐橙是没有种子的，那它怎么繁殖的呢？它的这种基因突变可以遗传吗？

    A：这种基因突变造成的特性是可以遗传的。脐橙因为没有种子，都是依靠嫁接的方式繁殖。它也可以授粉，不过长出来依然是脐橙，没有种子。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最早发现的脐橙出现在巴西的一所修道院，然后通过嫁接来到世界各个地方。但后来又有说法

    是葡萄牙也可能独立栽培出来这种品种。这个物种（Citrus xsinensis）本来就不太稳定，容易产生突变。所以它的不同的栽培变种（比如血橙啊什么的）也许都有可能成为脐橙。培育还是比较容易的。

    Q：目前有关于“子母”青椒的研究吗？这个青椒可以食用吗？

    A：现在没有人真正去研究过这个东西，我的看法也只是一个推测。大约在1960年左右，发表在《植物学评论》上有一篇文章提到过这种“子母”青椒。这类型的突变在很多地方都有，它的发育和温度、环境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就没有继续深入的研究了。吃了据说是没有问题的。

    生活周刊×紫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