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 唐骋华    图l 资料

    九把刀：本名柯景腾，1978年出生于台湾彰化县。东海大学研究生。1999年以中篇小说《恐惧炸弹》在网络上一炮而红。十几年来共出版小说50多本。去年起，凭《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及其同名电影，在大陆蹿红。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并非九把刀最好的作品，但必定是最成功的。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此书之前，身为台湾网络作家的他已创作了50多部小说，包括《少林第八铜人》《功夫》《猎命师传奇》《恐惧炸弹》等，从恐怖小说到新武侠，领域广泛、智力含量不低。相形之下，写《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简直不需要动脑筋，说白了，这本书绝不会招来“代笔”的质疑，尽管和九把刀从前的作品比起来，风格确有“突变”。

    然而偏偏是这样一部“实录”及其同名电影，吹遍两岸三地，火到不行。电影的过亿票房先不说，拿到样书后我特意去“文青圣地”豆瓣看了看，4年前的旧版居然有13700人打了分，而现代出版社的新版1月份刚引进，打分的人数也近千，且总评分8.4，将《盗墓笔记·大结局》《理想丰满》等踩在脚下。

    为什么？我猫在机舱里一边翻看一边疑惑，同时回想采访九把刀时的情景。飞机落地，书也读完了，我有点感动甚至激动，淡淡的，又讲不清原因。忽然想起九把刀自己说的：“《那些年》就是我的青春实录，没有一个情节是虚构的。”或许打动人的，是这百分百的真实？

    的确，从文学批评的角度看，《那些年》太糟糕了——桥段基本老套、文笔基本滥俗、结构基本为零。可谁让你从这个角度看了？男主角柯景腾是九把刀的真身，不高不富不帅，与生俱来的恶搞天赋有时候还惹人厌。至于追女主角沈佳仪（电影中写做沈佳宜）的过程，无非是“因爱激励”而小宇宙加人品大爆发，从差生一跃成为优等生。尽管结局难免忧伤，也未经大风大浪。

    但，我们的早恋（嫌这词碍眼请自动转换为“初恋”）不就如此吗？如今回望，曾经自以为的轰轰烈烈烈火焚身乃至舍身取义义无反顾，在岁月的淘洗下，逐渐“去魅”——没有琼瑶阿婆的苦情，没有亦舒阿姨的心计，没有日剧韩剧的高富帅，一切都是那样平凡。而《那些年》正是作家摒弃了所有技巧，流水般印刻下那段青葱岁月。

    读完此书才发现，恰恰是平凡才铭心刻骨。因为青春点点滴滴地流淌，而水滴石穿，不可忘怀。诚如九把刀所说：“到今天我们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谈的也都是沈佳仪哎。”哪怕她已为人妻，他还是把这段青春写成书拍成电影，而且书中角色几乎全用了真名，搞得举世皆知。有趣的是九把刀透露，沈佳仪本人至今没看过电影，“不敢看”。而他还催泪地添油加醋道：“真正的女主角还没看，这段旅程就不算完。你的赞许胜过1亿票房。”

    其实我觉得沈佳仪是被“神化”了的。每个男生的青春时代都有那么一两位“女神”，专门用来励志，只不过有些人励志成功，有些人的志始终停滞于励的阶段。无论成功或惨败，你都能从《那些年》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不高大威武，却无比真实。所以，这是一个关乎男孩成长的故事，九把刀写道：“每个女孩都是我们人生的烛火，照亮了我们每段时期疯狂追求爱情的动人姿态，帮助我们这些男孩，一步一步，成为像样的男子汉。”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性追捧《那些年》？或许因为，当男孩被她们炼成男子汉以后，有些东西一去而不返了，比如幼稚，比如疯狂，比如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