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演出市场，正进入演出季、音乐季的密集发布期。7月10日，东艺发布2014-2015年演出季的内容，今天，上海爱乐乐团发布新一季音乐季内容，紧接着上海交响乐团也将公布新一季的音乐季亮点。然而，和国外名团名厅的演出季相比，中国的演出季发布，总是让各家头痛不已。“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中，做演出季，困难重重。”东艺总经理林宏鸣近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青年报记者 陈宏

    资金短缺进退两难

    中国的剧院和院团要做演出季、音乐季，最大的困难是费用问题。除了租场演出，很多演出都是剧院洽谈下来的项目，高昂的演出费、差旅费，让剧院陷入两难境地：维持低票价，那铁定亏本；抬高票价，要么流失观众，要么透支观众，结果还是不利于这个市场的培育。

    像东艺，在过去的2013/2014演出季中，100余台150场演出共吸引观众逾20万人次参与。而在新的演出季，“大师交响”、“室内乐集”、“乐坛翘楚”、“名剧欣赏”、“舞之瑰宝”、“缤纷舞台”等六大板块，较之上个演出季在节目数量上增长近三分之一，130余台、200场各类演出中近5000位演职人员将轮番登台，其中包括特米卡诺夫、普列特涅夫、傅聪、郎朗、李云迪等中外名家。然而，“数人名”就同时意味着，大量的资金需要自筹。

    “国内剧院敢做演出季的不多，就是因为成本压力太大，中国目前对艺术院团有一些补贴，对剧院补贴很少，跟国外难以相比。”林宏鸣说，“我曾跟一家欧洲的剧院负责人聊天，他跟我诉苦，说日子没法过，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算来算去，还少20万欧元。再一问，他们的政府补助是千万欧元级的。”

    事实上，在欧美发达国家，从事高雅艺术演出的剧院（场）主要收入来源是政府的直接补贴，比如捷克大剧院，每年开支的90%由政府拨款；瑞士苏黎世歌剧院年收入的54%来自政府拨款；法国巴黎歌剧院每年可从文化部得到2亿多欧元的拨款。而维也纳歌剧院这种，原本就生意很好的，也同样有政府的补助。

    大量的政府补助，带来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剧院可以在引进名家名团的同时，维持低票价。“在欧洲，二三十欧元看一场高质量演出，是非常普遍的事。”林宏鸣说。这样，城市的人文环境提升，也帮助到了城市形象，巴黎歌剧院、悉尼歌剧院这些场所，几乎都是一座城市的象征。

    此外，记者还了解到，在美国还有特别的政策，就是剧院如果获得赞助的话，那赞助费用都有减税和免税政策适用。

    国外名团难谈堪比申奥

    近些年，中国的古典乐爱好者们发现，来的名家名团多了，这对观众来说，是幸福的事。但对做演出季的院团来说，同样是纠结的事——一方面资金窘迫，难以有强大的勇气去跟名团谈条件，一方面，名团还特别难谈。“演出季要公布一整年的演出计划，涉及很多场演出，但是，对中国的剧院来说，很多名家名团其实是难以临时敲定的，很多好的团，巡演计划都排到了三四年后。”林宏鸣说，“这也意味着，你想公布名团的演出计划，最起码得提前两年跟人家谈。”

    青年报记者也从几家剧院了解到，一些极受欢迎的名团，巡演计划目前甚至已经排到了2020年，要抢这个团，“很有申办奥运会的味道”！据悉，这次作为大项目之一引进的洛杉矶爱乐乐团，有号称“改写了21世纪音乐历史的人”杜达梅尔这样的大师坐镇，东艺是四年前就开始和对方谈的。

    上海交响乐团也即将要公布自己的音乐季。“以前，上交没有自己的演出厅，所以，音乐季最多只能是请一些著名指挥家加入，今年上交音乐厅启用之后，就可以请名团过来了。”上交一位负责人告诉青年报记者，“国外做演出季、音乐季的，‘院团合一（记者注：剧院和乐团）’会相对好做一点，这样，既能满足自己排练和演出的需要，又能租场或者做项目，像柏林爱乐、莱比锡布商大厦，都是走这种路线。”

    但是，他也表示，这也意味着，上交的音乐季，势必将加入名家名团的争夺战。

    国内院团行程难敲定

    国外的名团日程排满难请，国内的院团也想在演出季的名册上敲定名字，也同样不容易。“因为国内院团，经常是有几家领导，有时候难以统一。”林宏鸣说，“我就遇到过多次，谈好5月份的演出，突然来打招呼，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这个演出不能来做了，这让我们在票务、信誉等方面，都陷入被动。”

    事实上，上海做演出季、音乐季的机构，包括了上海大剧院、上海音乐厅、东方艺术中心、上海交响乐团、上海爱乐乐团等等，他们都曾遇到过这样的问题，由于“领导另外安排了出访活动”、“临时有交流演出”或者政策变动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单方面毁约。

    事实上，尽管近年来，文化部会同中组部、中宣部等八个中央党政部门，联合出台《关于支持转企改制国有文艺院团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希望文艺院团能走市场化的道路，但是很多管理观念上的差距，还是非常明显。记者在调查采访中也发现，一些国内院团对演出市场，心里特别矛盾。“想做好，扬眉吐气，自己也赚钱，但又怕做得太好，导致拨款降低，以后压力增大。”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说。

    这些矛盾的心态和现状，反应在演出市场上，就是导致了剧院方面也跟着纠结。“长远来看，职业化文艺院团是发展方向，只有运营规范了，这个市场才会整体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