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有一度觉得自己可以救活这棵濒死的树。他每天为它浇水,为它架起高高的防风板,辛勤地喷洒农药。可是树还是一天天枯萎掉了,直到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死掉。
他是难过的,可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死亡的必然性却仍然无法舍弃,仍然做着努力,他总是想,要是这棵树活过来,要是它可以再开出曾经那么美的花。可是,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棵枯死的树,树皮干枯地翻转过来,像是被剥开的心房。
他坐在树边,想着这是第几个在树边的日子,即便是开始就知道的离别好像还是击垮了他,他坐在树下面嘤嘤地哭泣。他想起那些树下的日子,他好像听到了曾经树梢上常有的鸟鸣,他好像闻到了自己熟悉的花朵的味道,虽然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他总是固执地觉得它一直在听自己的故事,沉默地回答着。
而现在,他知道他再也不会那么爱一棵树了,他的故事,在树枯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好像也没有所谓的以后了,即便有,那好像也是一个与此毫无关系的新的故事。
(凌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