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就是这儿,从记忆中搜寻出来了——这儿是我读了五年书的学校。除了校外一排满脸愁容的老黄角树,学校都困在了墙中。我还清晰记得,音乐教室里那后排摆放整齐的乐器。每想到这些,我就不禁想到了我的老师——杨老师。
杨老师是我小学四年级时的音乐老师,回忆起他时,眼像是被暖色糖纸蒙住了似的,恍恍惚惚,却又清晰映现,温馨跨过时空再度传来。
杨老师是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的,很有才华,小学里的所有乐器都会演奏。他对二胡情有独钟,按他的话来说:“民族文化是绝不能弃了的。”偶尔,杨老师在上课时会教我们唱京剧,待我们好不容易能唱两句了,他便为我们伴奏,我们边唱边玩,有时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可杨老师总认真地拉着京胡,摇头晃脑的,定要待一曲完后才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高兴的时候,他会弹钢琴或拉二胡,钢琴曲目是不固定的,大多我都忘却了,只记得一首之后我也热衷于练习、演奏的《梦中的婚礼》了。倘若拉二胡,定有首叫《赛马》的,照例是半闭着眼,挺得笔直,摇头晃脑地拉,曲毕,很正规地鞠躬,谢幕,可掌声却稀稀拉拉。
我学的乐器是钢琴,上社团课时是必要去杨老师那儿报道的。老师很严格,有学生一不认真就一巴掌下去,却不真打,而是把左手放着,用右手去拍左手。“啪”的一声,很是响亮。虽然如此,可在他课上我总很认真。老师对我很好,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不把我当“小朋友”,见面还和我握手。记得第一次在校外见着他,老师忽地把手伸出来,要握手的样子,我有些措手不及。在记忆中,杨老师这样的大人是不同我握手的,我慌忙伸出手,他的手把我的手包住,我的手告诉我,杨老师的手很大,很暖……
之后,便毕业了,再也未见过杨老师。我总在曲谱中翻找老师曾经弹奏的曲子,每每找到,便一阵兴奋,好似得了什么精神上的洗礼。从曲子中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杨老师的精神。总弹不出那样的味儿,可每弹一次,便感觉感受到了老师的音乐的灵魂,好似又看到了摇头晃脑,严肃鞠躬的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