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阳光,书店中间最好能有个炭炉,大家能围炉聊天。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 我问周迎,开了这么些年的独立书店,对卖出多少书还是很在乎吗?她回答说:“当然,它不止是情怀,也是一门职业。” 人没变,这里怎么会变呢? 远方书屋搬到它的新址,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老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原来是个酒窖,面积不大,周迎在装饰书屋的时候,就只做了一个吧台,其他还是保留了未装修的原貌。原本,书店还有一个店主樊先生,书店里的历史、文献都是出自于他的收藏。如今,樊先生自己也开了一家书店,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整理、研究文献资料上。 刚刚搬到这里的一段时间,去过老店的客人都觉得不习惯,觉得这里有些空,不如从前窝心。周迎自己倒是很喜欢“亮堂”的地方:“迎着阳光,书店中间最好能有个炭炉,大家能围炉聊天。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 过去的一年里,书屋早已被周迎塞满了,墙上已经没有能挂东西的地方,几幅画叠在一起,静静躺在墙脚边上,她喜欢这种满满当当的感觉,就连家也一样。有人评价说,书屋里的东西不是别人送的,就是店主自己捡的。果不其然,周迎在办书市的时候,看上了路边的一张木桌,还没来得及运过来:“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没变,这里怎么会变呢?” 就想让你们在这里互相说声“嗨” 书屋搬到新址一年,周迎写了一篇名为《一年了,你们该认识认识了》的文章,其中写道:“我希望‘远方’可以成为这个园区的一个集合点,就像以前在延安路1433号发生碰撞的那些客人们一样。或许你们每天都坐着同一趟地铁上班下班,或许你的车一直就停在他/她的旁边,一天里接近一半甚至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一个门牌号里,来来回回熟悉而又陌生地遇见过多少次,我想让你们在这里互相说声‘嗨’。” 虽然周迎说,自己从来没有给这个书屋设过限,任它慢慢形成自己的风格,可是,她却也说,自己一直是用开客栈的方式在经营书屋,只是没有住宿的地方。这或许和她的爱好有关,“半路出家”做了独立书店,读书只是其中的一个兴趣,骑行、徒步、攀岩,周迎喜欢一个人一站一站慢慢旅行:“一个人旅行整个状态是开放的。在旅行中认识的人,其实平时也不怎么联系,但你始终知道,只要约他们,他们一定会出来。” 在苏州旅行时,因为帮同住在青年旅社的一个女孩做了一次翻译,两人就这样成为了朋友。旅行结束后,回到各自的城市,直到那个女孩要来上海看画展,请周迎陪她逛展,这才有了第二次联络。后来,她去了北京,碰巧周迎也在,这就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其实有时候,所谓朋友,带给你依赖的同时,也会有负担。但是旅行中认识的朋友,很看眼缘,能够很合拍地相处,也不会有太多负担。就像我和这个女孩,其实我们就只碰过这三次面,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就能够见面。” 周迎希望客人来到书店,也能建立这种旅行式的友谊,于是,她为书屋所在的园区,建了一个交流群,叫做“876交流站”。心血来潮的时候,组个酒局,或是研究点吃的,量很少,就是吃个“人气”:“书店也好,咖啡馆也好,我更希望突出它的社区性。” 有人说我“入世”了 每个周日,周迎都要去文庙书市逛上一逛,这是书屋里二手书的主要来源。每一家独立书店都有自己选书的标准,从书的主题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这里的书偏“轻”,多数是文学、旅游类的,有时,在文庙上,也能淘到些绝版的旅行书或是老相册,这是周迎觉得最开心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收书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觉得独立书店前景很渺茫,卖不掉的时候,也很难过,但仍然阻止不了收书的热情。”不过,去的次数多了,周迎也发现文庙书市也不再“年轻”了,“文庙现在的受众大多是老年人,如果他们这一辈离开了,书市是否就结束了呢?” 于是,周迎和“犀牛”、“诗·集”等独立书店的店主一起,每隔一个月左右,就摆一次摊,取名为“愚人书市”,不需要很严肃,就像是个“年轻的”文庙书市:“最早是希望做一个书店地图,联合上海各个独立书店。但是,独立书店的店主往往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个任务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现在的‘愚人书市’是由几家书店一起摆摊。每一家都在努力自己的事情,但互相之间也会有互动。” “愚人书市”进行到第八期,周迎说,最大的改变是自己更“入世”了,换言之,就是更现实了。 最希望的是,每次书市过后,店主们的心情都能很好,当然这和当天的客流量息息相关:“现在的我和三年前刚开书店的时候相比,会更现实一点。 经营书店也是一门生意,只不过我们的产品更带有情怀而已。所以,开书店也需要学习策略和经营。这是我的‘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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