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说,当年大学毕业在上海工作,整天幻想挣大钱周游世界,哪里想到后来守着这半亩租来的田地,出门刚一天就想回。人生,妙不可言。 30岁之前,失败的人生 现在的鹭,是位家庭儿童摄影师。已出版摄影集《樱桃》《亲爱的小孩》。与老公居于北京乡下,在租来的小院里,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努力却不较劲儿地过着平常的小日子。 当你寻寻觅觅,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向,那么,一切的选择都是最完美的答案。鹭说:“如果一艘船不知道该驶去哪个港口,那么任何方向吹来的风都不会是顺风。” 找到一生所向,鹭用了10年。 2001年,23岁,金融专业大学毕业,鹭来到上海,进了一家大型国有保险公司。父母满意,周围人都觉得不错。鹭也曾踌躇满志,年轻人那就好好干吧。 可是一切跟数字有关的工作都让她抓狂,当年父母为她选的金融专业,她始终没有爱上,如今这个选择,处处让她觉着别扭痛苦。一年后,她辞了职,却依然没有方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看看周围,好像人们常常只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却不知道喜欢什么?” 鹭说:“我们这代人,很少得到父母的鼓励,又不允许有失败,所以很难去走与众不同、与家人期望相悖的路,纵使内心在现实生活中百般拧巴,明知要自己去决定自己的生活,想‘活出自我’,但真要不顾父母的意愿,放胆走自己的路,每一步都不容易。” 那段日子,她经历了各种晃荡,人生的慰藉就是读书、拍照、旅行。 架着相机,一个人旅行。不旅行的时候,也会用相机记录生活的过往。她发现,自己只有在拍照时是安定的,专注的,甚至是忘我的。 “2011年,33岁,在家过春节。我印象特别深,正在收拾厨房,我妈说,你怎么就不能承认你这十年是失败的?当时的我,工作不咋地,没钱,一段感情也结束了,准备出国被拒签,啥也没有。”鹭心情糟糕,沉默不语,回到房间整理照片,发现这几年,只有在拍照时,她才是最舒服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决定辞职。回到北京做了一名自由摄影师。在决定转行的那一刻,鹭说,她下决心只面对自己,只对自己负责。 35岁以后,想过得朴实而鲜活 人生的路,总是百转千回。在极尽窘困的时候,却柳暗花明又一村。 2010年,鹭在旅行中遇到了骑行的狼,2014年结婚,两人搬到北京的乡下,安了家。平凡朴实的乡村生活,给了鹭和狼另一种生活界面。鹭说,35岁之后,感觉生活需要朴实而鲜活。想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尊重自然,顺应四季。 他们在乡下租了两个院子,位于村西面的西院,用来居住生活,位于村子东面的东院,用来种菜和会客,鹭和狼开始了半农半X的生活。第一年,请了老爸来搭理东院菜园,鹭和狼边学习边实践,总算顺利过渡。朋友们纷纷资助他们种菜,然后再把收成来的菜分给各家。 这一年,是鹭和狼减少外出最多的一年,甚至也减少了旅行。鹭说,也没心思。实际上菜园里的丰富,会让人浸淫其中,无法自拔,农田里,也有太多的学问。 鹭把自己定义为“新晋农妇”,在不完美星球过着不完美人生,但日子好玩儿又有意义。公众号“不完美星球”成了鹭和狼写写弄弄的自留地,这里有狼的漫画、狼的手工;有鹭的照片,也有二人共同的文字。漫画里,一只头上长角的鹿和一只毛脸灰狼快活更新着生活里的趣事和见闻,文字里则记录着鹭和狼每日的心情故事和乡间日常。 在乡间,活出了自在,也活出了精气神儿。他们春天育种,翻地,移苗,浇水。鹭说:“春耕很忙,因为错过了那个点,就跟不上了,得按节气来。” 夏天,菜与草一起疯长,要治虫,要除草。秋天收获,餐桌上都是自己亲手种的菜。然后,时不时地招呼城里来的朋友,拖家带口,在小院里生火烧饭,寻觅乡间的野趣。冬天储藏,把该制酱的东西制酱,该腌的菜腌了,一家人围着坑头,准备猫冬。 鹭说,作为新手,他们也曾把丝瓜和秋葵种在一起,本来应该爬墙的丝瓜,却被埋的叶子都找不到;种的毛豆也曾颗粒无收。地里的活没完没了,但土地给了他们踏实的快乐和意外的欣喜。他们还学会了给西葫芦授粉,给西红柿掐尖。 端午节刚到,朋友们纷至沓来,包粽子,用老灶头煮粽子,好不热闹。 鹭自嘲说,“当年大学毕业在上海工作,整天幻想挣大钱周游世界,哪里想到后来守着这半亩租来的田地,出门刚一天就想回。人生,妙不可言。” 面对这十年前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鹭深深地觉得:“人总是在变化的,我这一刻写下的答案可能下一刻我又有新的体会,如果我尊重当下,我只做当下的事情,并不思考,只是去做,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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