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是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描绘的探寻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开始。
2017年4月26日,贝聿铭先生即将迎来百岁生日。这位普利兹克奖得主,现代建筑大师,在80岁时,用自己的一件作品对《桃花源记》进行了新的诠释。他耗时7年打造的MIHO 美术馆(美秀美术馆),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被《时代》评选为1997年度全球最佳设计。
在贝聿铭先生眼里,建筑本身处于比较”隐”的地理位置,所以参访的路径就变得至关重要。贝聿铭在设计最初,就想到了东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因此,光线,是整个参访路径的重点。贝聿铭还设想:可不可以去开个隧道?然后隧道再搭个桥,才能到达那个地方。种种想象逐渐化为了现实。
美术馆藏匿于距京都1小时车程的深山,四周云雾缭绕,只有穿过一条蜿蜒的隧道才能看见豁然开朗的场馆入口,与桃花源中描述的场景一致。200米的隧道和120米的桥,让整个参访路径变得相当戏剧化。在经历了蜿蜒的隧道,走到尽头,面前忽然开朗,玻璃屋顶的美秀美术馆就伫立在眼前。这种感觉使得进馆过程充满了仪式感,美术馆仿佛在说:来吧,让我们来一场凝神静气的旅行吧。
让光线来做设计
出于保护自然环境的考虑,日本的法律不容许太多的建筑物高高耸立于地面上。因此,贝聿铭选择把建筑80%的空间都藏到了地面之下。美术馆随之显得非常神秘低调。美术馆每一个部分均蕴藏着设计师打破传统的创新风格。由外型崭新的铝制框架及玻璃天幕,再配上 Magny Dori 石灰石及染色混凝土等暖色物料,以及度身设立的展览及存放装置,都充分表现出设计者匠心独运的心思。
屋顶使用的材质是玻璃,形状是最简单基本的几何图形——三角形。这源于贝聿铭一贯的理念,用最现代的材料和最简单的形状,也能诠释古老的、传统的意境。同时,“让光线来做设计”是贝聿铭的名言,他使用大面的玻璃,把自然光引进了室内。而格栅的设置,又使光线充满细节的变化。从入口大堂正面以借景方式眺望,开放的大自然充满活力地展开在我们面前。入口大门被称为通往世界稀有珍宝的“梦之门”,位于主要入口大门的圆形玻璃窗显现出自然及建筑物的亲和力。不断变化的光与影几何图案是美术馆最大的建筑特色之一。由于格栅的设置,天然光线产生了会随着一日不同时间,一年不同季节而变化出不同的光影图案。天窗极具一种高尚美,虽然是选用了不反光的玻璃,但运用的灯光仪器及展览范围内的天然光令它不能完全掩藏玻璃窗的方框。根据“用途是好的设计之主要元素”的理念,涂上深灰色或桃色的天窗,作用是令天然光更加扩散。因此,艺术品可以清晰地展示而不会反射耀眼的光线。入口大堂墙壁上的半透明灯罩及北馆大堂楼梯扶手旁的灯罩均是用西班牙的雪花膏石制成。点上美丽灯光的几何图案在明暗中泛出奇妙的质感。
神秘的藏品
神慈秀明会收藏了大概有超过2000件的藏品,其中有1200件是来自于西亚波斯古国。沐浴着神光,2世纪后期的巴基斯坦犍陀罗国的佛像,面露微笑,凝视着前来游览的观众。另一边,在傍晚的天窗下,亚丝奈伊二世从数千年的沉睡中苏醒,透过石灰石的墙面凝视着世界。爱与美的女神在向世人招手。
曾在贝聿铭事务所(Pei Cobb Freed and Partners) 工作过的建筑师徐千禾,引用了林语堂先生的话来解读MIHO 美术馆:“最好的建筑是这样的,我们身处其中,却不知道自然在哪里终了,艺术在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