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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20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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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不迷茫

文 朱王元

“其令我悲伤和念念不忘的,不是我青年时代认识的那个国家,而是存在于我梦中、却未见天日的那个国家。”——《迷失的人》

《迷失的人》是黎巴嫩裔法国作家阿明·马洛夫近年最为厚重的一部小说。小说以某地中海东岸国家(黎巴嫩)为创作背景,讲述了一群年轻人25年后再相会的沧桑与残酷。

中年亚当接到了“从前的朋友”穆拉德妻子塔妮亚的电话,原来是穆拉德弥留之际想见亚当“最后一面”。那些尘封多年、不愿回首的往事瞬间像碎片一样在眼前浮现。

穆拉德有两个重要的标签:为了夺回个人财产而屈从“高级官员”的背叛者,以及,亚当学生时代的朋友。作为前者,他活着的时候未得到亚当片刻的原谅;作为后者,才促使亚当坐上回国的飞机。

从巴黎到祖国,五小时的飞行路程,二十五年的逃避。

亚当没来得及见穆拉德最后一面。中国人的丧葬习俗是“做七”,黎巴嫩的传统是做“四十天”。为了“从前的朋友们”能在“四十天”前再聚一次,亚当踏上了寻友之旅……

时间回溯到1975年,亚当、穆拉德、塔妮亚、阿尔贝、拉姆兹等人迈入大学,组织了一个无关政治、充满叛逆的青年组织,“头目”是穆拉德,地点在穆拉德的家里,该组织活动主要内容是喝酒吹牛谈理想。

直到地区武装冲突爆发,郊区两支武装队伍进行了交火,死了一个武装人员。

死的是大家的好友,经常在一块儿喝酒吹牛的、年轻的比拉尔。

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而拿起了武器。我们往往对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知之甚少。

“武装人员”出现在新闻里是冰冷的、自带数据的,但对于阿尔贝、亚当等人来说,却是鲜活具体的生命。阿尔贝曾因承受不住亲人去世的打击准备自杀,此时偏巧武装人员挟他为人质,挟持者知道实情后反而很耐心地开导他;“你还年轻,你父母含辛茹苦……”听上去很魔幻现实主义,除非你知道这位劫持者是和平年代的修车师傅,劫持原因是要换回他的儿子。

为人父者,并无不同。幼吾幼者,及人之幼。

如果我用作者“我哪都没去,是我的国家离开了”语式来描述就是——“他们不是武装人员,是凡人拿起了武器”。

所以在另一位好友举家迁移之后,亚当也选择了离开祖国,他说:“这是我对国家忠诚的方式,我也从未接受另一种忠诚方式。”

亚当移民法国,与“从前的好友们”维系断续的通信(战争年代邮政不稳定)。长别多年,那个“青年组织”中的名字代表了不同国家的教授、编辑、工程师……其中有些人相貌大变,只有比拉尔的面貌才没有受到战火的荼毒,永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故事结局令人扼腕。但至少最后一刻,亚当不再迷茫。我回到第一页,才看到了作者的伏笔——或许从那通电话起就已经注定,他会把最后一次脉动和呼吸留在祖国大地上。

简介

黎巴嫩迷惘的一代群像!“我们既回不到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龚古尔文学奖得主,法兰西学院院士、黎巴嫩裔法语作家阿明·马洛夫享誉国际文坛的代表作!

以黎巴嫩四分之一个世纪以来的历史巨变为背景,细腻刻画“迷惘的一代”群像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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