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新上海人了！”面对记者，1989年出生的李诞难掩兴奋之情。这几年他一直在上海说脱口秀，他所有的成名轨迹几乎都与上海有关。在很多人眼里，李诞就是一个上海本土脱口秀演员。如今，他落户上海，拿到了户籍，这让他对上海更有了一份归属感。

青年报记者 郦亮

做这个为了赚钱但并不卑微

李诞的身份很多，网上说他是“中国内地脱口秀演员、编剧、策划人、作家”，“作家”的头衔排在最后。在很多观众眼里，他就是个“脱口秀之王”，“李诞”某种意义上成为近一两年中国脱口秀的代名词。但其实，李诞是一位来自北方、毕业于南方农业院校的作家。

李诞老家是内蒙古锡林郭勒，从小热爱文学，高中一度沉迷于米兰·昆德拉，但书读得一般，高考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华南农业大学。虽然进了农业院校，但李诞文学之心不死，毕业后去了一家著名的广告公司，专门写文案。据说广告公司负责人看上了李诞的文字洗练和幽默。

其实记者第一次见到李诞时，他还真是个作家。那是2017年，李诞出了一本书叫《宇宙超度指南》。彼时他已经在“吐槽大会”亮过相，拥有了一大群粉丝，看到那些兴奋得不能自已的粉丝，李诞已经显示出了一个脱口秀偶像的派头。不过那个时候，他确实还是一个作家。

李诞说他写不了那些严肃的东西，一下笔总是很幽默很搞笑，又能鞭辟入里。这种天赋最初就体现在他的写作上。2012年做了几个月广告公司文案之后，李诞涉足脱口秀，专门负责写段子。“今晚80后脱口秀”总导演叶烽看中了他，邀请他来为节目写段子，王自健说的不少段子都是李诞写的。

李诞告诉记者，那时他真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并且可以靠写段子过一辈子。只是后来叶烽觉得这北方小伙子不仅能写，还能说会道，口才了得，把他拉上舞台凑数，不料竟在脱口秀演员的路上一发而不可收。

很多年后的今天，李诞对记者坦言，他当时接下写段子的活儿就是为了多赚点钱，那时的段子非常值钱，只要被采用，几十个字，就有800元。而且起码也还是一个写作者，离自己最初的理想很近。但是当上脱口秀演员后，李诞走得就有点远了。有人为李诞感到可惜，觉得以其才可以做更重要的事，但李诞却很坦然地表示：做脱口秀是为了赚钱，但并不卑微。

上海是脱口秀演员的福地

不久前记者见到李诞时，是在他位于淮海中路一家高档商场中的脱口秀剧场，他将此命名为“笑果工厂”。这剧场现在是上海最火爆的脱口秀场子，今年7月开张以来，几乎场场爆满，一票难求，粉丝热度不亚于郭德纲的德云社。

李诞对记者说，其实他这脱口秀的经历都与上海密切相关。《今晚80后脱口秀》本身就是东方卫视的一档节目。后来他做“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也都在上海。2014年，李诞干脆在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目前笑果文化旗下的脱口秀演员超过80人，内容也日趋稳定。今年笑果文化更是参与了上海国际喜剧节，策划了其中的脱口秀环节。

有时候李诞也在想，如果不是在上海，自己还能把脱口秀做成现在这番声势吗？肯定不一样了。

他说，上海是一个特别能够理解和包容脱口秀的城市。中国脱口秀的发源地应该就在上海。在这里不需要向大家解释“脱口秀是什么”，也没有人问“脱口秀和相声的区别”这类问题，每个人好像都很能理解脱口秀，都乐在其中。所以，上海非常适合脱口秀行业的发展，也是脱口秀演员的福地。

为了给80个演员留出空间，现在李诞已经不经常登台演出了，他的精力主要放在发掘新人上。

李诞说，他们一直欢迎大家来，不光是看，也欢迎大家来讲。“我有一个极端观点，就是每个人都可以做5分钟的脱口秀演员，这辈子怎么也都有5分钟好玩的事来讲，你讲过就会发现，脱口秀就和唱K一样，还不花钱，讲一段你会很开心很舒服。”而就在讲“这5分钟好玩的事”的时候，李诞就会发现好苗子。那80个青年脱口秀演员中，有不少就是李诞通过这样的方式发现的。

[对话]

脱口秀艺术的发展

是需要慢慢积累的

青年报：当年从写小说变身脱口秀演员，你觉得可惜吗？

李诞：做脱口秀肯定会影响文学创作的。最直接的影响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用在写作上，写得肯定就不精致了，进步也不大。但好的影响是没压力了，什么样的书都能印很多本。但不能就此看低脱口秀这个行业。脱口秀和写小说一样，也是一门技艺。它们没有高下之分，关键是你能不能做好。脱口秀也是很有技巧的。我说脱口秀时，在意的是有没有把这件事说好。这些段子上下衔接得好不好，切口好不好，表演到不到位，有没有让观众笑出来，我关注的是这些问题。

青年报：你做脱口秀8年了，越做越活跃，并且你们还第一次参加了上海国际喜剧节。这背后是什么原因？

李诞：脱口秀艺术的发展是需要慢慢积累的，我们之前很多年就是在做这样的积累和铺垫的工作。其实我们也一直很想和上海国际喜剧节合作，但直到去年我都觉得自己不够成熟，也许有一些精品，但是质量不稳定。现在我们刚刚成熟起来，今年，《脱口秀大会》播完之后，演员规模超过80人，内容上也更有信心。今年肯定是能保证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