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声界，闫云达、曹云金退出德云社的事件一度印发热议，近日艺术圈也有类似消息刷屏——随着一份《田门弟子执行守则》的曝光，书法界“退师门”事件又将传统师徒制置于风口浪尖，也引发了人们对传统师徒制演变为条款明晰的“收徒合同制”这一现象的讨论。本报今起推出系列报道，全方位呈现与探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还适用于当代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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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相声界，闫云达、曹云金退出德云社的事件一度受到网友的热议，近日艺术圈也有类似消息刷屏——随着一份《田门弟子执行守则》的曝光，书法界“退师门”将传统师徒制置于风口浪尖，也激发了人们对师徒制演变为条款明晰的“收徒合同制”这一现象的讨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还适用于当代社会吗？

本报讯 这两天一桩书法界的“退师门”引起广泛关注。一名书法弟子因为忍受不了师父的一纸师门合同中条款，而宣布退出师门。这也让人们洞见原来现在师父收徒弟是要签合同的。艺术界持续了成百上千年的师承关系，到了今天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师父和徒弟过去那种亲如父子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不多见了。

“拜师合同”透露出来的秘密

此次“退师门”其实很简单。著名书法家田英章有不少弟子，为了约束弟子的行为，田英章制定了一个“田门弟子执行守则”，从2018年5月1日起开始执行。田英章对这个“守则”显然非常看重。他说，田门弟子务必遵守，不经报备违反任何一条，将被劝退或者直接逐出师门。田英章有一个弟子叫王彬，对师父的这份“守则”中的一些条款有意见，与其被逐出师门，还不如自行退出，于是宣布退出师门。

青年报记者注意到，王彬看不惯的条款都与经济利益有关。比如第二条规定“田门弟子须在‘三节两寿’ 五个传统节日里，至少选其一个节日登门拜望师父师母，并奉千元以上礼金，其他节日根据自身情况量力而行”。第四条规定“田门弟子务必在每年5月30日前，按时缴纳田门活动基金费5000元”等。而“退师门”之所以引起轩然大波，也多半是因为这些涉及到钱财的条款。有人认为，徒弟孝敬师父也是应该的，但如此将金钱利益用白纸黑字的形式赤裸裸地呈现，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师徒关系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师徒之间可否“签合同”，合同里可否涉及金钱利益关系，这一点青年报记者将在后续的报道中加以讨论。但是“退师门”也让人们瞥见了艺术界百年来的师承关系在今天的变化。其他不说，现在师徒之间竟然也有条款和合同，如有违反则逐出师门，从中可以看到契约社会的契约精神已经到了何种深入人心的地步。

当今艺术界的三种师承关系

艺术界最常见的师承关系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拜师与收徒。师父一般是在艺术界的有名望的前辈，后生如果能摆在前辈的门下，收为“入室弟子”，则不仅可以向师父学本领，还能载入门派的体系，成为根正苗红的传人。也因为有着“名师之后”的头衔，徒弟日后闯荡艺术界，也是身价倍增，一般人都会刮目相看。

田英章和王彬应该就是属于这第一种师承关系。田英章是一代书法名家，他笔下的“田楷”是当下许多人书法入门学习的样本，与庞中华、司马彦、卢中南等书法家一样，在书法教育界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而作为后生的王彬拜在田英章名下，一方面可以得到师父的言传身教，一方面头顶“田英章弟子”之名，在书法界也算有了一个名分。此次引发关注的师徒之间的合同，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自古拜师，就要向师父呈递“拜师帖”，“拜师帖”的内容其实就是弟子向师父表决心，要好好学习，不负众望，有时也会写上要经常孝敬师父等的内容。师父收了“拜师帖”会在上面签名，而且见证人也会在上面签名。“拜师帖”这其实也就是一份合同。青年报记者了解到，现在师徒之间的这种“守则”也不少，只不过现在规定的事项更为明确，形式更像一份合同。

另一种师承关系多出现在文艺院团。在一个院团里，老演员会给青年演员以艺术上的指导。可能未必有拜师的过程，但是事实上老中青演员中形成了一种传承关系。这种关系一般也被纳入“传帮带”的院团文化里。这种关系过去不多见，但随着各个文艺院团对于传承重要性的认识普遍提高，这种关系开始多起来。上海京剧院的丑角名家严庆谷不久前策划推出了“小丑挑梁”演出季，复演了一批久别舞台的丑角好戏。参演演员中，除了严庆谷之外，还有上海京剧院十几个丑角新秀。这些青年人戏校毕业来到上海京剧院，严庆谷作为前辈常常给他们以指导，并且还创造机会，让他们走到舞台中央。他们之间很多并没有真正地拜师，但其实已经是一种师徒关系。而这种比较宽松的传承关系，让上海京剧院的丑角实力大幅度提高。

还有一种就是前两种师徒关系的结合。滑稽戏是一种师承比较严格的剧种。师父和徒弟有时候是在一家剧团，但同时又是非常紧密的师徒关系。青年滑稽演员钱懿和滑稽名家王汝刚同属上海人民滑稽剧团，王汝刚是团长，钱懿是普通的职员。看到钱懿是可造之材，2010年王汝刚收钱懿为徒，还举办了隆重的拜师仪式。从此之后王汝刚和钱懿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师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