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几部主要获奖影片，像曾被视为最佳影片大热门的《三块广告牌》，正在上映；最终拿到这个奖的《水形物语》也将引进上映；更别提《至暗时刻》这已经上映的。但它们都不是大制作的商业片，票房表现也都颇为一般。有奥斯卡的标签尚且如此，更何况更小成本制作的纯文艺片？然而，是不是所有小成本文艺片，都只有票房才能让它们完成成本回收？青年报记者调查发现，却也未必。

青年报记者 陈宏

国际上获奖并不代表稳登院线

国内有不少电影人在拍有想法的电影，或手法前卫、或题材独特、或想法疯狂，但对绝大部分的国人来说，看到它们的概率很低。

“投资低的电影，因为没有足够的宣传和发行经费，对如今投资越来越大的院线来说，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一位资深发行人昨天告诉记者。

去年年底，电影《318号公路》在第33届华沙电影节上斩获自由精神竞赛单元“特别关注奖”，3月6日，聂运兴导演在上海分享了从上海到西藏的这条318号公路在他心目中的意义，他希望观众都能在影片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在影片中，骑行的方向、摩托车、鹰、转塔、举手等物件或动作均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而主演德姬、岳辛饰演的不同民族、不同性格的两位女孩，在这条路上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如果说无论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在路上，那么318公路就是一段身体与心灵的成长轨迹。”

这样的影片，打动了电影节评委，能不能打动观众？因为它正在筹划2018年内实现公映。

它还能筹划，另一部引发热议的获奖电影，上院线的可能性却不大。前不久，国内青年导演胡波的《大象席地而坐》在著名的柏林电影节拿到了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由于导演已经自杀身亡，这部电影和著名文艺片导演王小帅夫妇的恩怨，也浮上水面。

这部电影据传签约时，公司答应投资300万，但胡波说只收到了70多万，拍得非常紧巴巴。无论实情如何，它是如今六七千万投资都只能算“中小投资”的国产电影界中的“小微”，而且，无论是否得奖，它上院线的希望太过渺茫——导演生前固执地给它剪了4个小时的版本。

小成本电影有独特成本回收体系

我们当然知道小成本电影在中国的难处，毕竟，在一个银幕总数已经世界第一的超级大市场上，电影院需要考虑的是给观众提供一个大多数人认可的商品，而艺术院线，说得好听一点叫“现在还不成体系”，说得不好听就是两个字：没有。

可你说小成本电影就没有生存之道了？也未必。如果按照这样的理论，王小帅、娄烨、贾樟柯等导演，早就没有人找他们拍电影了，更何况还成为知名导演？

“走院线争票房，对任何电影来说，当然都非常重要，因为它除了产生经济收益，本身还有知晓、推广作用。”上述资深发行人告诉青年报记者，“但是，在票房之外，在视频版权、商务合作、续集开发、植入甚至公司资本估值的层面来说，片方都是有自己的回收体系，这也是小成本电影一直有人愿意投资拍的原因。”

像前述拿奖的电影《318号公路》，导演分享是在上海保利大剧院的首映上，它是自驾游大会的闭幕电影展映片——一部典型的公路电影类型片，不仅与中国公路旅行IP国民公路G318完美契合，它所讲述的故事——两个都在青春时犯下过失的女孩选择踏上通往拉萨的318号公路，经历不一样的人和事后又重新面对生活、理解生命——也恰恰与自驾游的理念不谋而合。

为此，自驾游大会还特设了G318公路文化传播奖颁给导演，这就是这部电影还没开始票房之前的“回收体系”之一。

此外，这类电影可能更容易受到网络视频媒体的冲击，大家觉得有网络，“非常规意义上的大片”，就可以等到网上有了再看，那固然会影响票房回收，但如果做好精准营销，网络版权的销售同样可以收回不少——很多网络大电影本身不收费，甚至连买会员都不用，就靠点击量分成。

艺术片当然不会是质量普遍较低的网络大电影，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在成本回收方面，却可以有共通之处。略有区别的是，网络大电影或许是靠野蛮的自然流量，艺术片需要的是更巧妙地找到自己想要面对的观众群。

难吗？当然难。但只要做出了成功模式，艺术片的繁荣或将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