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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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1月0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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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上海小囡出国深造归来致力于青少年科普

让孩子们在博物馆爱上传统文化

青年报记者 刘春霞

    袁雁悦希望通过“去博物馆上课”,让孩子们从小就爱上传统文化中有意思的元素。    受访者供图

在复旦大学读本科、在牛津大学读硕士、在剑桥大学读博士,专业从英语跨到人类学再跨到博物馆教育学……在别人眼中,上海小囡袁雁悦堪称学霸中的学霸,但她却不喜欢“学霸”这个头衔。

学成回国后,这个温婉的姑娘选择做了一名教育工作者,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了青少年博物馆科普与人文社科视角的传播上。“在国外深造后,再回来看我们的传统文化,会觉得它是真正能让你从骨子里感动并认同的东西。”  

青年报记者 刘春霞

“从6岁起我就非常喜欢博物馆,我觉得博物馆是一个很美好、很有意思的场所……当时整个英语系只有我一个人选了文博专业,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但我凭自己的兴趣做了选择。”

袁雁悦与博物馆的“缘分”始于6岁那年,当时在少年宫学书法的她,被书法老师带去了上海博物馆,这次参观经历,为她打开了博物馆之门,“从那时起我就非常喜欢博物馆,我觉得博物馆是一个很美好、很有意思的场所。”袁雁悦回忆说。

2006年,袁雁悦顺利考入复旦大学英语系。复旦英语系有选第二专业的传统,当其他同学都选金融、外交之类的专业时,袁雁悦却选了非常冷门的文博专业。“当时整个英语系只有我一个人选了文博专业,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但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从小就喜欢这方面的东西,凭自己的兴趣做了选择。”

2008年下半年,读大三的袁雁悦前往加拿大女王大学英国分校进行交流。对于这个中国学生,该校的校长也觉得很特别,因为之前来的中国学生基本都是来读经济、金融类专业的,但这个上海姑娘却对博物馆这么痴迷,于是在她去伦敦逛博物馆之前校长帮她介绍了大英博物馆的策展人。得知她以后想去博物馆工作所以想学一个博物馆管理专业的想法后,大英博物馆的策展人建议她去学人类学。“她建议我读基础学科,说大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读博物馆管理专业的,大部分都是人类学出身的。”

在之后的交流学习中,袁雁悦跑了英国很多博物馆,也听取了很多师长的建议,决定申请去牛津大学读人类学专业硕士。

牛津大学的人类学专业有很多分支,袁雁悦没有选社会人类学,而是选了博物馆人类学。她说,之所以选择这个分支,是因为西方的博物馆很多藏品都与人类学这门学科有关,而且博物馆人类学蕴含了跨学科的视角,“这个学科一直在不断反思,包括反思西方殖民时期。”

硕士学习期间,袁雁悦一方面觉得这个领域很有意思,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人类学的各种术语太学究了,和大众的距离有点远。于是,硕士毕业后,她又申请了剑桥大学的教育学专业博士,“从教育的角度来看博物馆这个地方,会需要不一样的态度,也触及到了博物馆作为公共文化机构的本质。”袁雁悦说,一说起博物馆,我们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古董、宝贝,觉得是专业研究者的地方,“但在英国留学期间,我参加了许多博物馆的活动,也在很多博物馆做过志愿者。我看到很多博物馆里都有各种公众教育活动,尤其是为小朋友和家庭设计的教育活动,这些活动会让人觉得,博物馆也可以是一个充满活力、给人灵感的地方。”

从英语到人类学再到博物馆教育学,袁雁悦坦言,自己在专业上的学习并不完全是提前规划好的,而是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摸索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想从事博物馆教育方面的工作,实践经验是很重要的……用儿童能够理解的语言,带他们去了解不同民族的服饰背后的故事,让他们能够在潜移默化中感受到审美其实是很多元的。”

2015年10月,袁雁悦学成回国,在社科院做了半年多纯研究的工作之后,她迫切想回归一线教学。“剑桥就是一所很注重理论研究的学府,但我觉得,想从事博物馆教育方面的工作,实践经验是很重要的,很多事情没法光从理论的角度解释,还是应该结合实践,所以我很想回归一线教学,将实践经验和理论有机结合起来。”

此时,上海博物馆正好策划推出了“上博亲子”教育平台。袁雁悦本科时曾在上博实习过将近1年,2016年年底,教育平台正式推出之时,袁雁悦就和其他几位青年教师开始在平台上设计课程并授课。

最初,袁雁悦负责的课程主要在常规展馆——少数民族服饰与工艺馆,她会自己设计与课程想配套的练习单册,并根据课堂的情况和得到的反馈不断完善课程内容与形式。她坦言,自己花了不少心思思考如何让儿童与青少年能够接纳的形式“走近”陈列在玻璃展柜中的展品。比如,她在少数民族服饰馆开设一门针对6-9岁儿童的课程《穿在身上的密码》,课堂上,她在教学热身环节设计了一个小游戏,观察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并找出教师中与自己所穿的衣服三个共同点,通过引导孩子们关注服饰上的细节,锻炼他们的观察能力,并为展厅中的导览提前做好铺垫,“其实就是用儿童能够理解的语言,带他们去了解不同民族的服饰以及纹饰、样式背后的故事,引发他们的思考,让他们能够在潜移默化中感受到审美其实是很多元的。”

课堂中,袁雁悦也会通过提问形式,让孩子们明白人们都会根据不同的场合、季节等原因,选择衣橱中合适的服饰,从侧面“提醒”他们不要以偏概全,将某件民族服饰作为该民族唯一的代表符号。

一年多里,袁雁悦已设计了五门课程,滚动授课几十次。针对课程“秒杀”的火爆现象,她认为,一方面说明现在社会上已有一定共识,认为博物馆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场所,但另一方面质量好、比较专业的课程还“供不应求”。因此,她最近也正在策划一项针对博物馆教育人才培养机制的研究。

“有些孩子很好学,进了博物馆就想把历史知识全都背下来,这并不是博物馆教育的特点。”“在国外深造过后,再回来看我们的传统文化,会觉得它是真正能让你从骨子里感动并认同的东西。”

最近几年,随着《我在故宫修文物》、《国家宝藏》等节目的热播,社会上兴起了一股“文博热”。对此,袁雁悦认为,这类节目能够引起人们对博物馆的兴趣是很好的,但也应该看到,博物馆的种类不仅限于历史类博物馆,还有当代艺术类、科技类、行业类等各类聚焦不同内容的博物馆。

袁雁悦说,现在很多家长已经有意识会带着孩子走进博物馆,但是目标性和参与性还并不强。她认为,最重要的是在博物馆中激发孩子们对于人类世界的好奇心与想象力。

“有些孩子很好学,进了博物馆就想学习历史知识,这个文物是哪一年的,背后有什么历史,全都背下来,这样一种灌输性的教育并不是博物馆教育的特点。”在袁雁悦看来,博物馆教育的特色之一是实物性,“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是,高三的一节历史课上,老师带来了一块自己收藏的玉,大家都迫不及待地传着看。当时‘去博物馆上课’还并不普遍,学校的课堂教学主要还是以课本为主。真希望现在的孩子可以好好利用博物馆这个大课堂。”

博物馆的类型不同,藏品特点也会不同,袁雁悦认为,不同年龄层次的孩子兴趣点也不一样,对于博物馆教育来说,引导孩子们的兴趣是第一位的,“现在强调跨学科的视野,哪怕是一件古代的文物,切入的视角也可以是很多元的,可以从历史背景切入,也可以从技术、艺术、社会学科的角度来切入,所以引导方式很重要。”

从小到大,袁雁悦一直对西方文化非常感兴趣,但出国后,却发现真正能打动自己的还是中国传统文化。“读博士期间有一年假期回国,我去了上海琉璃艺术博物馆,那里面的展品和氛围,让我内心非常感动。”袁雁悦说,“在国外深造过后,再回来看我们的传统文化,会觉得它是真正能让你从骨子里感动并认同的东西。”

也正因此,袁雁悦希望能通过自己在博物馆中的课程,让学员们从小就爱上传统文化中有意思的元素。袁雁悦正在设计一门课程,名字暂定为《熟悉和陌生的中国元素》,“课程里会涉及唐三彩、辽金时期的陶瓷器等等,从这些博物馆藏品中就能发现,其实中国文化很早就有东西方元素的融合,中国元素背后其实是一整套的文化发展脉络与理念,而不只是某个颜色或是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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