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亲切的“飞飞老师”，是嘉定瑞林社区合唱队的队员们对李飞雪的爱称。这位曾就读于英国北方皇家音乐学院的90后高材生在回国间隙，成了合唱队的指挥，助其在2017年南翔镇市民合唱大赛决赛上夺得一等奖。“看到叔叔阿姨们每天一点点地进步，心里充满了喜悦，这种成就感不是拿多少报酬可以比的。”李飞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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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亲切的“飞飞老师”，是嘉定瑞林社区合唱队的队员们对李飞雪的爱称。这位曾就读于英国北方皇家音乐学院的90后高材生在回国间隙，误打误撞地成了合唱队的指挥。在同学李君平、弟弟李海威的帮助下，三位“海归”助力合唱队在2017年南翔镇市民合唱大赛决赛上以一首气贯长虹而又颇具难度的曲目《祖国颂》拿下一等奖。

“这种成就感不是拿多少报酬可以比的。”李飞雪说。

青年报首席记者 范彦萍

“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专业学音乐的就傲娇。相反，我们年轻人能从老一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今年5月初，李飞雪和同学李君平从英国归国，买完菜和西瓜后两人正好路过居委会，就进去遛弯了一圈，恰好邂逅了居民区党总支书记张霓。“张书记，我们是搞音乐的。如果社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我们愿意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当得知两人是毕业自英国北方皇家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后，张书记将两人介绍给了社区的文体干部归霞珍。那时，瑞林社区合唱队正在紧急排练，备战即将举行的2017年南翔镇市民合唱大赛。归霞珍希望，这两位海归能助合唱队一臂之力。

几天后，当李飞雪和李君平赶到现场后，发现合唱队选了一首难度系数非常大的曲目《祖国颂》。但当时整个合唱队的水准距离入围决赛还显得比较业余。

听说两位海归来自英国北方皇家音乐学院，队员们纷纷起哄，“哇，好厉害，赶紧露一手。”剪了一头短发的假小子李飞雪不卑不亢，秀了一段百鸟朝凤。在众人的要求下，李君平被要求用钢琴弹奏《祖国颂》。但当她坐到钢琴前，顿时傻了眼了，谱子上只有简谱，没有五线谱（简谱不适合这种波澜壮阔的史诗巨作，所以无法把简谱直接弹奏成完整的、适合这首歌曲的伴奏）。

“下次我们带好五线谱再过来弹吧。”“专业音乐学院的毕业生竟然不会弹《祖国颂》。”队员们顿时觉得有些失落。

每周排练时，两人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观摩。因为负责弹钢琴的奶奶正好出国探亲，李君平从替补队员转正，为队员们做钢琴伴奏。每次弹到过门的时候，队员们有些接不上。“小李，你来！”老团长张明毅临时点将，揪出了角落里的李飞雪。一曲过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李飞雪透露说，其实她很早就听出了有的拍子不对，但她不会吭声，直到自己有权利去指挥。“其实，当时所有人中只有90多岁的曾小光爷爷看出我的指挥有些业余。在校时我主修的是钢琴，只选修过指挥。事后，吹拉弹唱样样都会的‘音乐通’曾爷爷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好好学习具体的手势、如何精进指挥技巧，这几个月来他给了我很多音乐上的指导。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专业学音乐的就傲娇。相反，我们年轻人能从老一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我看到了他们的潜力，他们唱歌真的很好听，只是缺个带头人。”“就要参加比赛了。你要信任我，肯定能拿第一名。我很了解你们的音乐素养，我知道你们可以做到。”

那一次之后，老团长做主将指挥棒正式交接给了李飞雪，1993年出生的她也成了众人口中的“飞飞老师”。“我不会觉得他们是门外汉。别看我是搞音乐的，但歌喉和唱歌技巧不如他们，旁听过两次排练后，我看到了他们的潜力，他们唱歌真的很好听，只是缺个带头人。”那时，李飞雪自信地对归霞珍说，“6月份就要参加比赛了。你要信任我，他们肯定能拿第一名。”

每周三，排练室里雷打不动地会出现两位小李老师的身影。李飞雪会和队员们讲述《祖国颂》这首曲子诞生的大背景，让他们想象辽阔的草原，激发他们慷慨激昂的情绪。当队员们对音乐乐理、背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后，排练水平有了飞速提高，一首《祖国颂》被他们唱得波澜壮阔。

从小李到“飞飞老师”，这一称呼的变化也意味着大家对这位小身材指挥的信服。排练的时候，李飞雪会站在板凳上，通过拍手、拍腿等小游戏教大家如何数拍子。没有音乐术语，她会用自己在英国学到的知识形象地告诉大家这个节奏是几几拍。

在挑选领唱时，团长一度很纠结，因为这首曲子的音很高，男高音领唱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有一位男队员升F调怎么也升不上去，另外一位初赛期间要去旅游，他们都不是合适的人选。第三位人选虽说可以把调唱上去，但台风不佳。“没关系，就是他了，我可以训练他。”飞飞当即拍板。

排练结束后，她会邀请这位男领唱到家中补课，一一教导他如何使用眼神交流、如何用肢体动作表达情绪等。“他的台风和舞台经验比较少。我会教他在何时该和搭档对视下。比赛的时候，我安排了专人检查他的衣着，比赛前反复叮嘱他如何走台，在全曲最高潮的地方，把手举起来。”

随着排练的深入，队员们的水平发挥得越来越好，临初赛还有一个多星期时，李飞雪突然宣布要增加合唱的难度，打算让男队员全部改学二声部。这个建议被张团长立即否决了，认为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一周时间了，再变更恐怕来不及。“我很了解你们的音乐素养，我知道你们可以做到。”“飞飞老师”执意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为了这件事，有队员专程跑到她家，试图说服她。但却被她洗了脑，“你们要相信我。这支曲子本来有四五个声部，现在你们只有一个声部，会显得很单一。你们的音准很好，不怕。” 出于对飞飞的信任，最后合唱队达成共识，摒弃了之前排练的成果，重新开始排两个声部。

决赛时，这个特别的决定给整支队伍的表现加分不少。评委点评时说，“我很高兴看到《祖国颂》不是大齐唱，而是不同声部合在一起。”

初赛前一天李飞雪在国外读初中的弟弟李海威也回国了，在决赛前夕，她让弟弟担任合唱队里的小提琴手，为比赛加分。

“当我们看到叔叔阿姨们真的学到东西时的兴奋劲，感觉很有成就感，这是给多少钱都不能相提并论的。我们也鼓励学音乐的人能下基层到社区实践。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能提高自己。”

一举拿下第一名后，这三位小海归成了社区里的红人。李飞雪透露说，自己在小区里散步，每走几步就会碰到队员，有的会夸她几句，“飞飞老师，你好有才啊”。这时，她会害羞，觉得有点受之有愧。

“当时，他们可能不以为意吧。觉得像我们这样的音乐专业高材生，就算帮忙也不会每周过来。但我们一旦真的决定融入进去了，会拿它当做正事一样重视。这些队员们也很让我感动，他们的歌喉未必是最专业的，但却是最齐心协力，最后的效果是最震撼的。”李飞雪说：“记得有一次，我和归老师说起，我们其实没帮太多忙。她的回答让我们很感动，‘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只觉得一周贡献两个小时当志愿者，但对于合唱队的大妈大叔来说，可能他们的家庭生活很不开心，可能老伴刚刚过世，可能身患疾病。队员中大部分是五六十岁的退休老人，有的子女出国定居了，更多的时间宅在家里……而参加合唱队成为他们抒发情绪的有效管道。”

本月，刚刚拿到英国签证的李飞雪和李君平将返回英国，继续她们的音乐梦。谈及这段特殊的经历，上海女孩李君平羞涩地说，“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小事。在奉献的同时自己也很开心。曾经有其他朋友问过我们有无报酬。当得知我们是完全义务时不太理解我们的动机。我觉得这件事和报酬无关。有人宁愿在家花2个小时看电视。我们却愿意花2个小时在社区。当我们看到叔叔阿姨们真的学到东西时的兴奋劲，感觉很有成就感，这是给多少钱都不能相提并论的。我们也鼓励学音乐的人能下基层到社区实践。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能提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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