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一个如此空空如也的尊贵宫殿,只有讲解器里的声音在机械地描绘着昔日的荣华富贵,厚重石墙里凝结的空气仿佛蒸腾起往日的热闹景象,光用衣香鬓影都不足以形容往日荣光。
条条大路通教皇宫
阿维尼翁的法语发音居然跟用上海话说阿维尼翁很像,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说不清楚自己要去哪了。大方石块砌成的城墙总长约五公里,依山势而建,部分地段直接连着小山丘,将老城区牢牢地拥在怀中。塔楼、城门、城垛皆完好,斑驳的墙面透露出岁月的洗礼,顺着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共和国大街前行,感觉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市政厅前的钟楼广场。餐厅早已迫不及待地用桌椅和白色伞蓬占据了露天位置,旋转木马也挤在喧嚣的人声中,转出梦幻。更让人觉得虚实难分的梦幻场景就是广场附近的建筑了,好几座外墙上都画着窗户和各色惟妙惟肖的男女老幼,肢体语言或是面部表情皆丰富多姿。原来老城建筑以窗户数目课税,于是富人们少开窗户改为绘制假窗,内容各有千秋,剧院建筑绘窗主题就以戏剧内容为主题,而民居则描绘百姓生活,妙趣横生。
从广场再往前,无论走哪条岔路都会到达教皇宫,事实上,无论从东西南北哪座城门进入老城,兜兜转转最后总会走到教皇宫脚下,因为这座庞大而坚实的建筑实在太可观了,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更像是一座城堡。
权贵财富已是空
13世纪末时,罗马教廷与法国国王矛盾日益尖锐,冲突不断。1305年,在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的压力下,教皇克雷蒙五世上位,为寻求法国国王庇护,教皇决定将教廷迁至阿维尼翁,直到1377年教皇格列高利十一世迁回罗马,共有七任教皇在阿维尼翁就任。
阿维尼翁小城成为了第二个罗马,集权势和财富于一体,修建了大量豪华建筑。持续修建多年的教皇宫自然是其中佼佼者,由本笃十二世修建的旧宫和克雷芒六世修建的新宫两部分组成。外围城楼方方正正,曾有重兵驻守,朴实无华毫无雕琢,只是建筑空有外部壮观,内里已空空如也——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所有的繁华富贵或被搬走、或被破坏,就连石雕也未能幸免,只剩下搬不走的大石板或是大石柱。就着讲解器的音乐和语言,那觥筹交错的热闹,那万众朝圣的盛况,好像一幕幕重新浮现在高大的空屋里。
游览教皇宫,绝对是个体力活,如果要走完每个角落,把所有的解说词连里面奏放的乐曲全部听完,至少需要三到五个小时。如果时间允许,在炎热的盛夏,下午进入空旷阴凉的教皇宫,晃悠到闭门时刻出来欣赏日落美景恰恰好。在教皇宫里,可以上到的最高处是新宫墙顶的一个塔楼,放眼望去,教皇宫广场上露天餐座乃至整座城镇和弯弯流淌的罗讷河一览无遗,墙垛上的长十字瞭望孔透露出当年守卫的森严气息。
在阿维尼翁桥上跳舞
出了教皇宫,只需跟着游客流一直往河边方向走,看着地上玫瑰红色的断桥箭头,穿过老街巷里的一间间纪念品小店,穿过罗讷门,眼前就是著名的圣贝内泽桥——名副其实的残缺断桥,又名阿维尼翁桥。这座曾经横跨罗讷河的大桥修建于12世纪,传说是一位名为贝内泽的年轻牧人在天使的指引下,独力扛起巨石,花费八年时间造起石桥,长约900米,共有22个美丽的半圆拱,跳跃般连接着河对岸的菲利普国王塔,但此后历年洪水咆哮,屡修屡垮,人们终于放弃了修桥的努力,如今石桥只剩四扇圆拱,从岸边伸至河中戛然而止,映着绿树茵茵,有一种异样之美。
当地人也许都唱起过《在阿维尼翁桥上》那首童谣:“在阿维尼翁桥上,人们跳舞,在阿维尼翁桥上,人们围成圆圈跳舞。”罗马教廷迁往阿维尼翁,不只是带来了物质财富、奢华的生活排场,更重要的是带来了文化艺术氛围。意大利著名的文人、艺术家纷至沓来,阿维尼翁在历史上达到了富裕和繁荣的最高点,蕴育了浓厚的艺文气质,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法国已经有了巴黎这样的世界文化之都,还会在阿维尼翁诞生一个响彻世界的戏剧节。
就在刚刚游览的教皇宫里,中央庭院已搭起了密密匝匝的座椅,在七月刚刚结束的戏剧节期间,大牌演出都将在此隆重登场,不少欧洲艺术家哪怕还是新人,都在此间登场亮相进而为全世界所了解和认知,历史建筑与新锐戏剧的魅力,在露天庭院里相得益彰。到阿维尼翁来吧,到桥上来唱歌跳舞吧!
链接TIPS
交通
从巴黎的里昂火车站PARIS GARE LYON到阿维尼翁搭乘火车需3到3个半小时,阿维尼翁有2个火车站,一个是离老城较远的TGV高铁站,一个是在老城门外的CENTRE中央火车站,正对最主要的共和国大街,步行经过游客咨询中心很快就可以到老城中心及教皇宫。
游览
教皇宫门票全票11欧,讲解器2欧,有中文语音版,建议租借,不然根本不明白那些空房间的用途;圣贝内泽桥全票5欧;两者联票13.5欧,可以分两天游览。
美食
在教皇宫南面,有一座被爬藤绿叶几乎遮盖了招牌的餐厅,这是阿维尼翁唯一一家米其林一星餐厅Christian Etienne,最有名的是全番茄盛宴,午市套餐在30欧左右,性价比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