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lla从小小花园的第一批客人一路光顾到成为工作人员，老板夫妇却因为太忙和低调连一张照片也没有露面，对采访来说，这本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Stella甚至希望自己不要过多地出现，讨论咖啡馆的存在意义比较重要。不过，正是在这样的对话间，看到了这间被小动物、鲜花、vintage老物填满的咖啡馆独特的生活美学。

    文 张晓雯   图 资料

    老洋房 | 接近自然的南法风情

    在小小花园坐定还没开始第一句采访，负责品牌和对外宣传的Stel la就表示抱歉，有一条微信她需要紧急回：“王家卫剧组找我们店补拍一个镜头。”风情、迷魅，的确像是王家卫电影会挑选的关键词，又比那种冷调多了一分南法的热情。

    2007年底，老板夫妻当当和Sam从国外回来，发现整个上海的状态和他们离开时很不一样，人们的心变得浮躁，对于一些慢生活的本质都忽视了，都在快速地追寻利益上的事情。小小花园的初衷是给自己造一个避风港，是设计师老板娘当当本人对内的工作室。于是就私心放了她所有喜欢的元素，那便少不了小动物、鲜花和vintage老家具。

    当当在国外旅居过多年，在主业——设计上自有一套自己的品位。中国人挂画喜欢对称、等同大小，小小花园墙面上那种异形的拼接画算是当当比较早引进过来的。掀起桌布，鹰爪桌角、保留了的使用痕迹都在细节中显出珍贵。一楼空间里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一套三人位大沙发。“很多人觉得好像很矮，好像太软，其实是欧洲古堡里直接运出来的，”Stella介绍道，“欧洲老电影里的床、被子都是要软的，当时没有弹簧、海绵，最柔软的东西就是天鹅绒。”连沙发背上的雕花也大有讲究，能看出来是一根木头雕成的，不是组合出来的。而树就是这么长，树又有粗细，要截取当中均匀的一段，完整完成从最高点到最低点的雕刻，用料、用工都不简单。连带着吊灯、餐桌，整个法国宫廷风的路线。曾经有客人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价格想买，不卖的原因是老板娘认为，创造一家店就像在作一幅画，每样陈设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从想象跃出在画面里。

    八年前，夫妇俩回国后散步经过康平路上的这幢私人老宅洋房，动心作了自己的工作室，无心搜罗来的东西也有了有心放置的场所。阔太太房东如今还住在楼上，见证着后来咖啡馆里的人来人往。

    咖啡 | 是点缀，不是姿态

    硬件齐备后，便想要求有一点简单的咖啡、好吃的餐。慢慢人更多了以后，顾客对于这种风格的喜爱使彼此都渐渐变成了朋友，喝东西、吃点心的闲聊必备模式更加促使小小花园正式转做对外的咖啡馆。夫妻俩不会做咖啡，就从一间台湾人开的咖啡公司聘请了一个非常懂咖啡和器具的老师来做店长。

    至此，能看到在满大街创业、开店的风潮下，咖啡馆的定位也有众多不同。有拉花冠军开的视觉系咖啡馆，拍照打卡更重要，就有讲究咖啡机、烘豆的老江湖只做“专业党”。小小花园是什么呢？曾有媒体评价它不是纯正的咖啡馆，理由是不走精品咖啡路线。或许比起咖啡机的压力数值、萃取秒数、咖啡豆的产地，小小花园的确更关注的是别的什么。由于是从招待朋友的形式演变而来，它更多地像朋友间的秘密基地，仅为在彼此生命中留下一个分享的午后而提供的休憩之所。

    Stella也知道如果用精品咖啡来要求小小花园，她也自知不是：“我们一直传递的是一种发现自我的、不要忘记初心的慢生活，要有生活美学、生活态度。咖啡在我们眼里不是一个奢侈品，是生活里的必需品，就像妈妈给你煮的一个鸡蛋，你会跟她说不是精品鸡蛋？ （毕竟现在也有很贵的兰皇鸡蛋）咖啡是日常的，不愿太矫枉过正。”

    因此，咖啡就和老洋房、花草、小动物一样，是点缀，不是姿态，一同构成了这幅带着阳光味的南法自然风情，像那些老家具一样各自有各自的“职责”。

    音乐是精心自选的，分午餐、下午茶、晚餐时间适合听什么；花是根据每个季节去采购的，每一周要换好几次，保证新鲜。全部都像一种创作的感觉，“像去买菜一样，可能今天想过大概要吃什么菜，去了那边以后卖菜的阿姨跟你说这个菜特别新鲜，就买了。”采访时是上海的12月中，当季的情人草、小叶尤加利、小雏菊、飞燕插花组合起来清新惹眼，Stella去采购过一次，要开很大的一辆车，跑很多家供应商才能买全。

    有阳光的时候，老板娘当当喜欢坐在庭院区，和她心爱的兔子、猫一起玩。老麦就曾是这里的客人，当年在这坐着画他的老麦咖啡馆开店草图。小小花园的名片印的是当当亲自手绘的庭院风景，过了多少年你发现那都未曾变化。

    咖啡馆人 | 我的小幸运

    Stella是小小花园第一批老客人，光顾的时候她很害羞，没有与老板做太多交流，以至于后来作为一个咖啡爱好者又跑了许多别的店，都还不知道其实是出自同一个老板之手。2007年时，混合果汁吧和这种风格的咖啡馆都还很少。当时从一个客人的角度，觉得这是一家非常用心的店，环境很美，东西是属于朴实的实在。

    “我原本做的是顾问、咨询工作。这是一个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团队，他们也害怕找到一个功利心强的人把初心改变。在我之前没有女生工作人员，不是他们招不到人，是想招理念一致的人。比如这一幅画，角度怎么摆，这支花怎么插，这块红丝绒前面放什么花合适，大家在磨合当中可能是发觉彼此的世界观、对美的认识是一致的，才说要不要加入团队。”

    从Stella的角度看出去，看到了一个个真实摊开在眼前的他人的人生：有客人在这边相亲、恋爱、求婚、订婚、生了小孩把小孩带过来跟他们报备；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妇开发票时要求在title打上“预祝我们结婚十周年快乐”；一个客人敲你一下说他健身完了又来吃色拉，他坐下来服务生就知道他要点什么。关于信任，关于归属的故事，总是和咖啡馆更配。

    问答 Q&A

    Q=生活周刊 A=Stella

    Q:为什么要上咖啡馆？

    A:在家里也可以冲泡出一杯好喝的咖啡，无论是借助手冲的、聪明杯还是咖啡机，我自己也都有，家里买了很多。为什么我们要上咖啡馆？每个咖啡馆的魅力所在是它店里的人，你到一个店，是店里的人使店呈现出它的风貌。你在家里可能会被座机、小孩、自己的身份等标签缠身，你可能是xxx的妻子、下属、妈妈，忘记自己是谁。希望你到了咖啡馆，放下这些东西，你就是你自己。

    Q:与小小花园志趣相投，自己平时也是爱慢生活的人？

    A:是的。前段时间还刚从新西兰挖了一个the best restaurant的主厨过来。他也很妙，高二去新西兰一路读，是金融高材生，最后去做了厨子。我们和理念一致的人走到一起。

    Q:你推荐什么咖啡馆？

    A:也会跑别家，每一家有不同的风貌。还真的没有特别，咖啡馆就是生活里的一些方式。我最常去的也是自家系列的。小小花园系列现在有6家餐厅、2家古董店、1家复合型新颖餐厅（集合了古董零售+咖啡简餐），康平路的这间咖啡馆是最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