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片《嘿,老头!》里,黄磊出演了一个叛逆、玩世不恭的“胡同串子”。这个不够勇敢的形象和曾经《我爱男闺蜜》或者《婚姻保卫战》里对家人逆来顺受的暖男大相径庭。依靠这种自己“并不太熟悉”的表演,黄磊想让观众看到44岁的他对创作是怎么理解的: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像李雪健那样的老头,不卑不亢,不惊不喜。
不浮在表面的美好特别可贵
Q:新剧的名字叫《嘿,老头!》,感觉男一号应该是李雪健老师。
A:雪健老师的表演和人生的能量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评价的,不管谁是男一号,他都是我们的榜样和人生的方向。如果有一天我也老了,希望能有他那样的表演成绩,也希望拥有和他一样从善如流、自由自在的心理状态。他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卑不亢、不惊不喜,始终保持一种很稳定的状态,但心中却有一种巨大的能量去完成人物、看待世界、成就自我。拍完这部戏,我们成了忘年之交,生活中我是他的小友,和他在一起挺愉快的,我现在也都开始叫他老头。
Q:看了前几集,觉得在戏里你和雪健老师扮演的父亲,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A:我觉得他们就是一对冤家。其实你没有发现吗,在中国,父子关系就会藏着一些东西。因为中国男性就特别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对孩子的爱。事实上这个故事很打动我的是,当年刘海皮认为母亲是被父亲气得离家出走的,特别恨自己的爸爸,什么事情都要和爸爸对着干。但等有一天真相被剥开,他才知道其实母亲是病故了,父亲宁愿让孩子认为自己的妈妈还活在世上,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妈妈已经离世了。我觉得剧本好,是因为整个故事不是顺着写的,一开始就是反着的。雪健老师扮演的父亲从一开始不知道怎么表达,到患上阿尔茨海默症根本没有办法表达,才重新开始一点一滴地建立父子感情。这种不是浮在表面上的美好就特别容易感动人,其实我们仔细想,我们常常和父母有矛盾,但仔细想想,父母对你那么多的好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不好的了。
Q:所以拍着拍着,自己就变得很有感触了。
A:这个戏里有父子情,就会让我想到80岁的父亲;但戏里也讲到了年轻人的爱情,这种爱情也是今天社会上发生在很多年轻人身上的故事。我们生活在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每个人都要迈开自己的脚步跟上这种变化,去适应社会、适应家庭、适应老人。像我和雪健老师,只要是在街上一起走,一定会有一个肢体动作,就是我会拉着他的手,结果拍成习惯,只要摄影师说预备,我们手就自动牵起来。回到生活中,仔细想想,其实老人有时候就像小孩,需要牵着你的手才能稳健地往前走。
本色不会根据愿望而改变
Q:这两年大家都在讨论:黄磊变胖了之后再也不能演文艺范儿的角色了。比如这次的刘海皮又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胡同串子。会不会想要做一些改变?
A:没有想过,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其实我觉得观众可以更多地从角色里了解我,而不是外表上。我演徐志摩的时候也是在塑造,现在演刘海皮也一样在挑战啊。我到底是怎么样的,谁都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什么样子。我只是在以我学会的方式活着。到底我是文艺青年,还是文艺中年,还是看淡,其实都没法解释。当然,也有可能大家觉得我对角色的塑造不够好,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比如《夫妻那些事儿》和《我爱男闺蜜》虽然类型差不多,但角色还是有差别的。这一次的刘海皮和之前的感觉又不一样。
我总觉得,一个演员不要妄想自己能演1000个角色,要紧紧追寻内心的转变,本色不会根据你的愿望而改变,是自然转变的。44岁的黄磊和22岁的黄磊肯定不是一个人。人到中年,我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人生,开始谈理想、看清自己。现在的我已经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所以我会告诉大家,我也想转型,但是不能着急,可能60岁的时候,大家才会看到这种变化,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Q:一般都是年纪越大,越容易为自己的工作或生活做规划、定标准,你反而更看重自然而然的感觉是吗?
A:对啊,演好眼前的角色最重要,我从来没有什么标准。这就像你见到一个人,你就很想和他聊天,他就是一个自然的艺术主角。演戏也是这样,不用先去分析角色和剧本,就当成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我觉得有趣就会往下看,很多剧本一看就是瞎编的那就不看。找合作伙伴也是一样,如果连剧本都不适合,不管和谁合作都会把这部戏搞砸。
Q:现在大家都说你是国民闺蜜、全能爸爸,是不是心里觉得特美?
A:这标签还不就是随便贴来贴去,我们还是过着正常的日子。
Q:关于婚姻甜蜜和家庭幸福,很多人都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保鲜秘诀?
A:这种事情哪有药方啊,我和孙莉从1995年开始谈恋爱,到今年已经在一起20年了。大家都记得我以前留长发,文艺青年的样子,但我经常和孙莉说的一句话就是:别把爱情当成生活的全部。因为我们还有亲人、孩子和朋友,如果把爱情当成全部,那就麻烦了。只能说,爱情跟家庭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一部分,而我和孙莉也就只是一直牵着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