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好听歌,多么自在悠然的一瞬。咱不怕前路急事,不怕人生重任,就是在想停下脚步时赶紧停下,听歌,赏花,吟诗,赋曲……开心惬意是全部,真的真的漂泊够了,只想停下脚步。
云和先生结婚时都三十多岁,他俩年纪相仿。先生一再说,这样两个老青年生活在一起就是为了互相取暖。正如云的诗里写的:“我们在同一只碗里照见对方,看见同样的孤独。凑在一起,增添了点温度……”
可是结婚没几年他们便开始了分居生活,一南一北,牛郎织女的生活持续下去,到现在也没解决。中年了,是真累了,真想一直守在一起,哪怕拌嘴不断,也觉得是趣味。可是,漂泊一直在伴随,真怀疑是中了啥魔咒。
常常要想起老家的那个山村。那些乡人大多数只是在方圆十几公里内活动。也会有个别人家家里有出息的孩子在大城市安了家,对于外面世界的见识,便成为丰富乡人精神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可他们活得很自在,基本上遵从一个普世原则:活下来,就得安于天命好好活下去,不悲观,不放弃。年纪越大,越羡慕那种生活。
当下,城市里越来越多的人都怀揣一个梦想,四十五岁,五十岁,最迟六十岁后到乡下去。弄一个院子,种菜养鸡,三五知己不时聚会,吟诗弄墨,唱作应和,认认真真体验一回不知魏晋的逍遥人生。
可是现实中,每回回到家就是感慨愤怒感慨。年初走,年末才回,这到底还算家不?老公还原成单身汉的落魄生活,云亦重回过去的孤寂无魂。更要命的是,每回回到家,摆在云面前的是一个活脱脱的猪窝啊。脏乎乎的锅碗瓢盆堆满厨房,垃圾瓶罐乱脏衣服散漫所有空间,连床上都难以下身(他只有横着睡了)。大怒一番,又跟以前一样,两个人连干三天以上,累得直不起腰来。
世界一直如此,斑斓万象,色彩纷呈。瞧,北京够气派庄严吧,西安够典雅大方吧,杭州够闭月羞花吧,南京够花容月貌吧,上海够洋气阔绰吧,长沙、广州等……不用数落了,那与家无关。一个人无论活得怎样丰富多姿也抵不过家之方寸。只有那方寸属于你,只有那里给你提供的踏实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