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荣念曾称为香港戏剧界的哲学大师，似乎不为过。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他对这一代香港年轻人的文化养成意义深远。在这位大师看来，戏剧艺术不应该是“速食”的“亚健康”状态，而是应该直接撕开人们的身体，直达你的灵魂。

    文 冷梅 图 资料

    荣念曾是香港文化艺术界是一个跳也跳不开的人物，鬼才导演林奕华在初出茅庐时就遇到荣念曾，带着无比的兴奋和出奇的好感成了荣氏的“小跟班”，他说，“荣念曾是我开启智慧的明灯”，而他在舞台上信奉的极简主义都源于荣氏的启发；杨德昌也曾感慨刚开始拍电影时，荣念曾给过他很多帮助……

    “进念·二十面体”便是荣念曾思维轨迹的参照体。他是香港艺术院团“进念·二十面体”的创办人，这个创办于1982年的香港实验艺术团体被孟京辉视作“代表了香港戏剧界的最高水平”。林奕华、黄耀明、刘以达、迈克、欧阳应霁、周耀辉……香港艺术界名流几乎都与这个团体有过紧密关联，正因为这样，荣念曾被一些人誉为“香港文化教父”。

    “进念·二十面体”的名字代表了诸多意象：“蓝与绿之间”、“擅长手工艺创作的印第安少数民族”以及“传播力强的细菌”，弦外之音都代表了不受框框束缚的艺术理念。他把这视为一场实验，要实验在剧场这个空间之外各种做不到的事。

    此次，第十六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荣念曾第一次受邀成为今年艺术节“扶持青年艺术家计划暨青年艺术创想周”的艺术顾问。也许，他可以不用做得更多，轻轻松松走走过场；但是依照被外界传言的“让人躲着走”的超强行动力，荣念曾一定不会放任一次电光火石碰撞的两岸文化互动。

    预言真的被奇妙般印证了。荣念曾现身上海之后，便开始马不停蹄、大刀阔斧地给“扶青计划”中的11个青年艺术团体上“猛药”。今天没空？那就明天，不行就后天。他规定每一组必须留出时间，对其进行一对一辅导。他把这些青年艺术家都召集到一块儿，展开圆桌式的碰撞讨论，彼此互为评价，创造互动的平台。虽然国内艺术院团“速食般”的创作环境并不被他看好，但你依然能看出在他的执着背后，其实是肩负着促进两岸艺术交流的一种责任。

    几日前，荣念曾在上戏剧院进行了一次公开讲座，他反复提及了戏剧生态这个概念。在国内的戏剧圈，这似乎还是一个新语汇。作为一个客观的旁观者，他对国内戏剧艺术的创作环境和创作生态，甚至是关于各种国际艺术节的生态，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他强调传统与当代戏剧对话的互动性，并认为传统艺术家其实并不需要限定于一个既定框架里表达，就算最传统的戏剧样式里也充满了非常多的当代元素。而此后，我们和容年曾的独家对话，就在上戏剧院舞台后面的一间小小的化妆室展开。他一袭黑衣，衣着随性而朴素；戴着黑框眼镜，斑白的短须爬满脸颊，握手间真挚而有力，近观之下，显得和蔼又亲切。采访中，他时不时开怀大笑，对国内的戏剧生态环境带着乐天派的期待，对国内戏剧院团和民间工作室的发展之路指点江山，虽不乏批评之声，却言辞中的，语气诚恳。聊的话题，即便让人正襟危坐，却会让人内心愉悦地接受一场文化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