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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10月21日 版面导航 标题导航 返回本期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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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对黄金时代的匆匆一瞥
文 李之平 图 资料

    萧红三十一年生命,被很多作家文人讨论,传记,回忆录,评述,文章能堆一火车皮。可见萧红做人为文的不一般。有的回忆性文章(如梅志的)事无巨细,几乎还原了萧红的当时状貌,让人们不难猜测萧红的人生真实和性格真实,命运之不可逆转的真实。

    很多人认为由此可以客观地认识萧红,认识她作为一个作家,作为一个女人,在精神追求与情欲追逐中,将生活搞乱的人的矛盾和挣扎,并且能够自然地做出一些判断了——那便是,一个人的心智在没有成熟前,单纯的梦想是无法带自己走出泥沼,进入可把握的世界,实现自己的黄金时代之梦。是的,萧红短暂的31岁的生命注定是颠簸的一生。因为她一直在跟饥饿较劲,那是精神的饥饿和肉体的饥饿。她成年以来,独自面对世界的崎岖凶险,似乎完全没做好准备。家人被她主动或被动地抛弃,母亲早逝,唯一爱她的祖母离去,这世界对她来说,基本上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她随时都会踩空坠落。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抓井边的一根根救命茅草,也自然会一根根失手。四个男人,从未婚夫到王甲恩,到萧军到端木蕻良,都从手指尖滑落。在精神父亲鲁迅离世后,她也彻底空了。空虚、焦躁,饿得泛酸水,无力自拔于人世丛林,更无法从自我的牢笼里出走,得到点快慰和自由。

    而她能依稀感到的自由与明丽却是如此珍贵,在我们看来都要感动落泪的。那是她到日本养病时,一直住在旅馆里给萧军写的信,阳光照耀出斑斓,她自己也被温软了内心,似乎有了一丝温情和暖意,她以一种梦呓般的口吻写道:“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此刻。’于是我摸着桌布,回身摸着藤椅的边沿,而后把手举到面前,模模糊糊的,但确认这是自己的手,而后再看到那单细的窗棂上去。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是在笼子过的。”后面还有一句:“但又是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呀,别人的黄金时代是舒展着翅膀过的,而我的黄金时代,是在笼子中过的。”

    如此,我们得宽恕萧红某些怪异冷酷的秉性了,原谅她一直要依附男人,无法坚强独立,原谅她两次怀着别人的孩子跟另一个人结婚,并且两个孩子都被她送走或处理。要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孩子,心智远远未成长啊。

    我在想,萧红如果能再多活几年,假如三十五六岁甚至四十岁左右,是否能安心下来,快乐起来,进入自己能感受到的明光中,发现她的黄金时代,并把握它了呢?这应该是有客观依据可循的。很多女文艺青年都如此,中年前后渐渐安静下来,也快乐起来。因为经过时间的沉淀,她可以真正看明白人生的意义,懂得生命的安防是怎样的。也就是说,那时候,她也该自由了,活回真的自己。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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