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印象中,罗大佑摇滚、哲学、理性,他习惯用直白的歌词来发表自己对社会现象的不满和愤怒;但他有时候也会伤感、脆弱、柔情,抒发百转千回的感情世界时他丝毫不逊色于李宗盛。这一次,不知道成为《中国好声音》导师的他会是怎样的?
文 王婳 图 资料
音乐就是要到处汲取养分
Q:这些年,已经很少在公开场面露面,大家都说你处于呈半隐居状态,为什么会突然到《中国好声音》来?
A:从第一季开始,我就开始注意这个节目。刚开始我觉得它有点残忍,你应该听很多音乐人都说过这句话吧:音乐是不能拿来对抗、厮杀或者PK的。音乐怎么能像体育比赛那样用一个标准来判断谁输谁赢呢?但我后来了解了,就和当时唱片产业受到网络下载的影响一样,在收视率被注重的这个环境下做电视,歌手和音乐可能就会因为竞赛的这种形式而得到更多的关注,而镜头则是用来检验歌手的工具。好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样,一个人静静唱歌,就算没有掌声也没有太多人注意的情况,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个时代需要擂台和舞台的转化,那我就要跟上潮流呀。
Q:会不会有所谓的“罗大佑”标准,因为你一直是不苟言笑的、比较严厉的。A:在我看来,“标准”这东西它是多变的。比如说学员走的是唱将派的路线,你总不能改变他的实力,不让他往那个方向发展吧;要是学员唱法比较平淡,我也不能拿出所谓的“标准”去逼他。我觉得音乐是漂的,每个人对于旋律的掌握也是完全不同的。我看下来,第一季和第二季的歌手在风格和唱法以及技巧上有非常明显的不同,那么第三季也一定是如此。试想一下,如果全都是一个“标准”的歌手,观众是不是也没有兴趣看了?所以我现在不敢说我会想要得到怎样的学员。不过我要郑重其事提出的一点是,《中国好声音》这个节目的好看之处就在于:学员和导师之间会产生怎样的化学作用。感情互动的方式永远是最微妙、最感性、最有意思的看点。
Q:你刚刚说音乐是漂的,所以那么多年来,您一直强调自己是天生的漂泊命,是为了给你的音乐汲取灵感?
A:不停地走确实能给我带来很多灵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为了音乐,暂时从原来的生活中叛逃。比如,“纵贯线”巡演的时候,我们去了云南,听当地的民歌,好像吸收了那里的养分。这就是生命的流程。我们还在高原训练,在昆明小酒吧里唱一唱,面对50多个人,到平原后,感觉自己面对的又是一个新的东西,惊醒过来,嗓子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所以,漂泊是我的生活方式,这些年,我和音乐人一起交流,办演唱会,见不一样的人,很快乐。因为任何艺术形态都是活到老学到老的,音乐就是要到处吸收养分。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写了十年,后来就是从德国民歌中得到灵感。
真正做音乐的人在创作时应该有一种共同的目的,为了有机会感动更多人,而不是在考虑市场,好的音乐还是人心唱出来的。
我是一个做事很慢的人
Q:《中国好声音》毕竟是一个秀,前两季的哈林、张惠妹都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观众担心看起来很严肃的你不会和其他导师或者学员擦出火花?
A:杨坤说他自己会办32场演唱会,难道我说我会办58场就算擦出火花了吗?相比那英和汪峰,在这个舞台上,我还是个新人,我还在琢磨我真正的角色会是怎样的,“会擦出怎样的火花”老实说也是我自己比较期待的一件事情。但有一点我可能和其他导师不同,我是一个做事情很慢的人,我是真的会带人的导师。如果学员真的是有潜力的话,一个比赛的时间远远不够,因为歌手的演艺生涯是很长的,不是在这舞台上短短的三五分钟可以决定的。如果有学员真心想加入我的团队,他就要和我一样有耐心、有恒心。这两个词在我看来是我最大的缺点,但它们应该也是我最大的优点。
Q:选秀这种方式改变了很多年轻人的命运,但很多资深音乐人并不认可,他们觉得选秀节目改变了音乐的本质,你怎么看?
A:有多少人是为了能穿着各种好看衣服进入这个行业的?在他们看来,做音乐是简单的,他们录好音传到网上,大家都能听到。他们或许不需要懂乐器就可以作曲和编曲。但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做音乐哪有那么简单?在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没有电视台会为你宣传,甚至很难找到唱片公司给你出唱片。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谁都可以做音乐,那我们这种搞音乐三十多年音乐的人算什么?所以,科技高度取代音乐和音乐人,这就是乐坛最大的问题。但不管多难我们都还要坚持。
至于选秀节目,从最初的单纯电视呈现,到这一季的《中国好声音》,将于7月11日开始在腾讯视频全网独家播出了。他们告诉我,网络直播的表现形式会更好玩,观众还能通过“线上转身”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喜好和态度。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些表现形式的多样化是这个时代不可缺少的,但关键是制作方要把握节目的形式和基调。就好像我从来都不同意我们四位导师的存在是做秀的说法,我们不会靠表演哗众取宠,我们不会表演钢管秀,也不是纯娱乐,我觉得我们是用自己的经验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分辨出来哪一些才是真正的好声音,哪位才是用心唱歌的。我们要证明音乐的力量,这样才能找到真正有才能的音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