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书店的生存状态早已不是新鲜话题，但身边季风和鹿鸣书店的开开关关依旧牵动着爱书人的心。除了季风和鹿鸣书店的经营模式外，1984BOOKSTRORE这样的书吧模式，似乎在上海也有许多捧场者。

    文 唐骋华 图 资料

    季风与鹿鸣，关和开

    季风书园华师大店的关闭不出意料地没激起多少反响，延续着开张三年来的寂静，它悄悄撤离了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至此，季风书园仅存位于十号线上海图书馆站的“旗舰店”。从鼎盛时期的八家店到只剩一家，季风已无路可退。 

    “位置偏，没人气。”季风书园董事长于淼如此归纳华师大店何以关张。原来，尽管开在华师大和交大旁，季风却距学生住宿区约一公里，加上门口那条马路长年施工，导致店内十分冷清。当然，核心还是书价。季风门口正好设了学生快递的投放点，经常有学生来领取从网店购得的书。看来，距离未必是问题。 

    按照于淼的说法，早在去年3月接手季风前，他就和严搏非讨论过华师大店的命运。“当一家店经营亏损，又没人气，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季风华师大店并非个案。近期，广州、深圳亦有几家书店宣布关张。上海的渡口书店，前不久关闭了其在新天地的分店。放眼海外，情形也好不了多少。据英国书商协会统计，仅2013年英国就有67家书店倒闭，如今，全英的独立书店不足千家。 

    有坏事的反面是好事。季风黯然收兵之际，另一家书店却起死回生。去年9月，因租约到期，国权路上的鹿鸣书店不得不暂时关门。正当创始人为找不到新店面而苦恼，复旦大学伸出了援助之手。根据协议，复旦为鹿鸣提供店面，并不收取租金，只根据营业额分成。 

    近期鹿鸣重开，新址就在复旦大学南区体育馆对面。新店摆脱了狭窄、昏暗的形象。200平米的面积使采光大为改善，书的种类和数量也均有所增加。尤其是随着新书比例上升，驱走了过去那种呛人的“灰尘感”。店内还设有咖啡机，靠窗摆放着桌椅，显然引入了时下最流行的“书店+咖啡馆”模式。创始人之一顾振涛表示，将来鹿鸣要走“多元化发展”的道路，除了售书，也会举办读书会、文化活动等。

    新鹿鸣，无法复制

    同样打高校牌，鹿鸣的命运却自此与季风华师大店命运分岔，这耐人寻味。

    鹿鸣之于复旦有特别的意义。上世纪90年代，鉴于此学术类书店匮乏，复旦中文系研究生顾振涛和张金耀创办了鹿鸣书店。两人一个主攻现代文学、一个主攻古代文学，对读者的需求拿捏得很到位——他们提出“拒绝无价值畅销书”，主营人文学术类书籍。顾振涛“找书”的本领堪称一绝，无论多冷门，他总能觅到。因此，即便面临网购的冲击，专业人士依然信赖鹿鸣。复旦、同济、财大的老师们是其常客。

    经营二十多年，鹿鸣书店成了“人文标志”，随着南区一条街上的书店相继凋零，就更是如此。这是复旦出手相救的主因。季风华师大店就缺少这份底蕴，短短三年，远不足以在师生心目中奠定其地位。

    反过来，这也说明新鹿鸣的模式很难复制。复旦解决了一个关键性问题：租金。鹿鸣之所以要搬迁，就是因为难以承受高租金。而季风从扩张滑向萎缩的过程中，连年攀升的租金也起了很大的负面作用。在卖书本身就微利的环境下，租金是压垮书店的那块巨石。鹿鸣是幸运的，然而，上海有多少家书店能让一所高校感到必不可少呢？

    那么所谓的“多元化经营”呢？新鹿鸣解除了后顾之忧，卖咖啡、办文化活动可视作拓宽思路。但对那些并无外援的独立书店，至少到目前，成效并不显著。

    内行都知道，卖咖啡本身就微利，倒掉的个人咖啡馆不计其数。靠微利+微利战胜租金，恐怕不乐观。哪怕添入杂货、工艺品等元素，改善也很难。同在复旦附近的灿烂千阳独立书店，艰难经营两年多。老板娘告诉记者：“其实每天来30个人收支就能平衡，连这也很难达到。”最近，融合咖啡、音乐、读书会的河岸艺术空间宣布搬离“老洋行1913”，再度证明了多元化经营并不成熟。

    又一波书店倒闭潮是否来临？有多少书店能挺过寒流？不知道。

       参考 Link

    ● 莎士比亚模式

    莎士比亚是英国人，莎士比亚书店却开在法国巴黎，成为巴黎一景，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据悉，在全球书店不景气的背景下，莎士比亚反而准备开新店。它已经成为一种品牌，只不过，这个模式似乎很难在中国沿用。

    ● 诚品模式

    台湾诚品的成功有两点值得注意。其一，管理层有意识地调整了精英取向，更加大众化。特别是“城市生活美学”理念的倡导，包括店内装潢、整体设计等，诚品吸引了学生、白领、文艺青年等群体。其二，由于扩展的节奏恰好伴随着台湾房价的上升，诚品不经意间成为了“地产商”。

    ● 1984模式

    很难说1984BOOKSTRORE构成了能够仿效的模式，但是，这家隐身于湖南路的小书店，的确具有某种代表性。卖书能否赚钱不重要，会朋友、读书谈天才重要。绍兴路的汉源书店、南昌路的陋室设计书吧等亦属同类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