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华语乐坛的创作歌手并不那么多如牛毛,但仍然有一些坚持原创的“新声力量”,在他们的音乐世界里,创作永远是重要的事情。哪怕他们偶尔也有时不我予的哀伤,但创作从来没有停止过。
文 毛予倩 图 资料
方大同
稀缺的“新声偶像”
方大同一直被列为华语乐坛“新声偶像”的重要标杆,他特有的灵魂复古唱腔自然是他独树一帜的所在。然而,会创作的魅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像这样长得乖巧、唱得动情,还能写得流畅的创作歌手,在当下的乐坛仍然是稀缺资源,于是乎,他的不可取代性也就产生了。
创作歌手可不如外人看起来那么手到擒来,那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凶残职业。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方大同成绩斐然,12张录音室专辑,全球超过100场音乐表演,170座奖项的肯定,更为其他歌手创作了超过60首作品,而这张漂亮的成绩单背后,是他日日夜夜的“苦干”。
这位乐坛公认的劳模前年还因为过劳而造成气胸,让歌迷和家人都十分担心,可在方大同看来,这个行业总是忙的,“我一般情况下,一天会呆在录音室15-18个小时,制作工作编曲有很大的工作量,还要帮人家录vocal,要做混音,当你有六七首东西在帮人家赶,还有自己的要做,就会很忙。”这就是创作型歌手的人生。
创作同样是一件很花钱的事,就像张敬轩花了巨资建立了自己的录音室,只为了能更好地制作原创作品。而方大同也在这两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录音室,也有自己的制作团队,现在有很多自由度去做,有疲劳也有收获:“现在有了自己的录音室之后有个好处,我的时间不用按别人的空档调整,我可以早起去早点回,不像以前,凌晨三四点回。”
做音乐是因为信仰
Q:创作歌手,除了原创歌曲,还必须自己演绎,是不是更难?
A:对我来讲我觉得这两样东西都是同一个范围。因为我写的东西也是我想唱的东西,所以都是很统一的。在确立创作风格时,有一刹那想过放弃一直坚持的蓝调,但之后就想通了,这种风格就是我喜欢的风格,就是我想唱的东西,所以总归要尝试的,那么我就唱我擅长写的。
Q:作为一个创作歌手,除了给自己写歌,也会给别人写歌,都好玩吗?
A:我觉得做曲给别人跟自己不一样,我的习惯是写方大同风格的歌曲,方大同是作曲人,希望把这两个身份可以有机会分成两者。虽然有的时候某些歌手说“想要方大同类型的歌曲”。但是如果他没有特别要求,我喜欢写一些不是一般我会写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帮人家写是很好玩的。我觉得做音乐的时候、写歌词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因为信仰,就是尽量做一些我认为是正面、积极的事情,能够给听者一些好的影响。这是从小到大信仰和音乐上的一个关系。
陈绮贞
公认的“大众才女”
在华语乐坛,做女歌手本来就不容易,要做一个创作型的女歌手那更是难上加难,而被公认为“才女”的就是凤毛鳞角了,陈绮贞无疑是称得上“公认”二字的,她的才气甚至让这个出道时被认为“小众”的女歌手,彻底开启了一个创作的“大众”时代。
创作这件事需要一点与生俱来的天赋,同样也与过往的经历密不可分。德彪西的《月光》、萧邦的《夜曲》,那都是陈妈妈曾经呕心沥血送陈绮贞去学古典乐之后留下的阴影,以至于她后来还写了《整个世界的黑暗》这首歌来纪念曾经的“荼毒”。
很多人评价陈绮贞的歌总能打到人的心里,这和她曾经寂寞地与音乐为伴的童年有关,好像也和她大学拼死要读哲学系有关。尽管最后,她既没有成为一个古典乐手,也没有成为一个哲学家,但她却用自己的创作描述着另一个瑰丽的世界。
“如果你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让自己自由,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如果你在一个鸟笼子里,你是不能飞翔的;但如果你已经在天空之上,为什么要限制自己呢?”这就是陈绮贞创作的世界,有些人以为他们懂了,其实并没有,有些话题看上去很难理解,其实都写在了歌里,陈绮贞说,这大概是作为创作歌手幸福又迷惘的所在。
灵感来的时候很快乐
Q:对于音乐,你会有焦虑的时候吗?
A:我从一开始签了唱片公司入行开始,也没有特别着急地想要出唱片,因为我自己还是对创作和演出更有兴趣一点。有没有办法发片变成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歌手,我还是持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所以从来没有对发不发片焦虑。唯一会着急的是关于创作,有些歌如果过了某种阶段的人生,我就无法真切地表达了,哪怕创作的时候再真实。其实我的挫折别人都不知道的,大家以为我有自信的小宇宙,那可能也是因为我没有太多要求吧,要求自己的部分把它做好,外界的评价,其中的得失,我没有把它看得太重。得什么奖啊,要卖多少张啊,其实都不是太在意的。
Q:你写歌快吗?
A:不一定,要看写歌的时候的感觉,有时候,创作也是需要一点运气的。我记得自己最快的纪录就是《会不会》,一弹钢琴,好像我就曾经听过这首歌,啪啦啪啦就可以把它唱出来。也有花费时间很长的歌,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是《华丽的冒险》这张新专辑里的《腐朽》和《SELF》。《腐朽》最久了,作词和作曲都是分两个阶段慢慢完成的,大概花了两年吧。灵感真的不是说来就来的,但它来的时候一定会很快乐。
张震岳
阳光的“另类大叔”
创作歌手大概都有过一段落寞的日子,张震岳也不例外。初初从木船民歌比赛里得了优胜、签了唱片公司,如今特立独行的张震岳也曾经被安排为一个“阳光少年”,他说:“那是唱片公司想象的我的样子。”很快地,他的创作神经被弹动了,那是另类音乐风潮开始渗透华语音乐的源头,“我也写了很多歌曲,但被否了,他们觉得市场上好像没有这样的东西,风险很大。现在想想,是他们听不懂。”
是的,现在看来,的确是当时华语乐坛的唱片工业还没有发达到海纳百川的地步,张震岳那种愤世嫉俗,“人不轻狂枉少年”的劲头没有一开始就得到认同,然而,创作歌手的骨血在那里,一些事情的发展就不会改变。
张震岳曾说:“今天这个圈子很流行乘胜追击,发了一张专辑红了,希望赶紧出第二张,能捞就捞。我讨厌这种事情。从商业的角度来讲,这样做是成立的,但我是创作歌手,需要不断积累很多想法和人生经验。”在一次又一次反抗与平衡中,张震岳终于还是成为了那个无可替代的张震岳,并且依然以生活记录的方式,像写日记一样地写着歌。没有人在意他的歌里有没有华丽的辞藻,因为直击人心的朴素曲调比什么都重要,这大约也是他作为创作歌手一直在坚持,以及会永远坚持下去的美好。
用生命记录生活
Q:你的创作很有自己的特色,如果概括的话是什么?
A:我的音乐跟大部分现在线上的创作人不同,是用生命在记录自己的生活。我认为唱歌就和说话一样。这张专辑更明显,回音部分制作得让听者觉得我的声音就在耳边。没有附加的音效,都很自然,自然到会有一点瑕疵,可是我很喜欢真实的感觉。再配上口语化的歌词,让人觉得就像一个好朋友在和他说话。我以前的歌曲也是一样,因为我觉得口语的东西很容易打动听者的心。
Q:创作是会随着年龄而改变的吗?
A:我觉得会吧。从前年轻气盛,如果没那样做的话,会觉得不甘心、很对不起自己。那时写的东西的确比较直接一点,看事情也比较窄,但写那些愤怒的歌都来自我骨子里的正义感。现在年龄大了,视野不会再像年轻时候一样窄。比如年轻时候看不惯什么,直接就唱‘因为他在放屁’,现在就会写比如《坦克和跑车》这种歌,关心的是有的地方小孩没饭吃,妈妈担心没明天这种事。
Q:你觉得音乐创作的意义是什么?A:音乐创作是上帝给我的天赋,现在可能是一个谋生工具,但以后一定会有另外一种出口。我依然会继续创作,只是以什么样的形式传达出去,可能会发生改变。反正以后也可能没什么市场,我的音乐就丢在网络上,随便让人家下载,免费听。其实,音乐最重要的是分享。
王菀之
婉约的“天籁之音”
王菀之在香港乐坛有着“被天使吻过的声音”、“小林忆莲”等诸多美誉,很多第一次听王菀之唱歌的人,很容易一瞬间就爱上她,因为她的音乐创作中的婉约抒情总令人过耳难忘。当然,她的婉约抒情不仅仅体现在音乐特色上,更是因为她声音的纤细、轻盈,让整体感受直入佳境,仿佛听王菀之唱歌就真的是在听天使唱歌。
与其他出道的创作歌手略有不同,王菀之是从幕后走到幕前的。薛凯琪的《小黑与我》、郑秀文的《恋上你的床》、许志安的《明日之后》、陈慧琳的《柴门文的女人》、蔡依林的《许愿池的希腊少女》……王菀之在还没有展现她天使一般的嗓音之前,就已经蜚声创作界。所以,当她走到台前,自然而然地成为歌迷们“最陌生的熟悉人”。最近一次,她走进广州的中山纪念堂,和拥有中国阿黛尔称的艾怡良共赴“白兰氏InnershineQ弹音乐盛宴”,两位唱作人演绎了一系列耳熟能详的歌曲。王菀之自弹自唱的经典歌曲《我真的受伤了》更是唤起了全场大合唱。
好吧,不得不说,王菀之实在是可以被称之为“天才”的唱作人,她出身小康之家,当会计师的父亲王帆,以及曾是前卫生署高级护士长的母亲冯志丽都是业余歌唱家。他们从小用心栽培王菀之,6岁便考获八级钢琴,及后在加拿大读大学时选读经济科,2000年参加第12届CASH流行曲创作大赛,凭一首《是一个误会没什么可悲》夺得冠军,这一切的履历都说明了,王菀之的创作才能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自然的就是最好的
Q:回顾在乐坛的成绩,都很不错,怎么看自己这一路走来?
A:做一个这样的回顾,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其实一年一年下来,发现每一年自己都有做很多不同的安排,可能每一件事情的过程都有挑战,而且我自己的性格并不是说特别外向,有些害羞,不一定说是很适合娱乐圈,但是每一次做完一件事情,留在我脑海里的都是开心的回忆。所以现在回想,我觉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和最初一样,要么就不做,要做的话就要享受它。还有都是要抱着感恩的心,珍惜每一次的演出机会,因为自己遇到的人、事都很好。
Q:你很小就开始接触音乐了……A:我九岁开始已练得一手好钢琴,打好了基础,所以才能够不断创作出好的作品。我一直支持音乐上的原创,关于音乐的一切,我都希望做到最有自己风格及最自然。身为一个歌手艺人,我大部分时间都专注在我的音乐创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