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陈黛曦   图 资料

    明辉托朋友辗转拉了一张“死了都要卖”的微信群聊单子，平均一天一千多条，难怪销售业绩一塌糊涂，心思都在这里面内耗了。

    自从有了MSNQQ微博微信，人间就开始以沉默来调配一切资源，一切都是默默地在进行。默默地跟发型师用图片沟通好心仪的发型，默默把美甲师约去晚上的发型屋在烫头时做指甲；默默把家里断裂的窗帘架子拍给商家，对方默默地派伙计默默地来搞定；默默地“大声”吵架说你怎么可以不默默地回复我发给你的情话！一切都是默默的，总有一天人类在做爱时要忍不住发微信跟身上的那个人说喂你好快点吗？

    办公室近日的气氛有点尴尬，明辉老觉得身旁人看他的眼神异样。销售部在销售数据黯淡的季节里人员反倒最为齐整，没有一个出差在外。一个名为“死了都要卖”的微群中有人爆料：“我刚在盥洗室看到小芹在给明辉洗杯子。”“他们到底好上了吗？”“那股子亲密劲儿怎么可能没好上啊?”原本键盘声噼啪作响的销售部办公区桌子都在“吱吱”闷哼，仔细辨别，是多部手机一道震动的声音。“他俩最近每到中午就一起消失两小时还能有什么好事？”“告诉你们，老刘那天打车离开公司，刚好看到前面那辆出租车里坐进去他和小芹，老刘就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一直跟到一家酒店门口，老刘看着表在楼下等，你们知道老刘说什么？”群内众人的好奇心像是一条鱼似的被吊了起来。远远看去，销售部每个人都低着头握着手机。“后窗映出他，不停打哈欠！”。有人干咳了几声掩饰漏网的笑声。

    40岁的副总经理明辉分管销售部，老婆跟他要了两年假去美国读书，条件是一回国立刻生孩子。他与新员工小芹的恋情像是一颗不用浇水也肆意疯长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办公室。沉默像是风，将蒲公英种子般的流言吹散到公司的四处角落。

    总经理找明辉谈话，问他上月出差去欧洲，跟小芹住了同一间房间是怎么回事？据说很隐蔽，他单独住，一个人先进房，待听到室外没有任何声音，他推开房门，果然见小芹心领神会地站在走道中……“这是私事，谁告诉你的？”“你是已婚人士，我有权以严肃工作作风为由撤了你副总的职位！”他与总经理隔着玻璃房吵架，外头的人只见他们平静地动嘴。

    明辉托朋友辗转拉了一张“死了都要卖”的微信群聊单子，平均一天一千多条，难怪销售业绩一塌糊涂，心思都在这里面内耗了，最令他意外的是他在里面看到了总经理的ID“戴眼镜的蟾蜍”。电梯门开了又闭，“叮”、“叮”，写字楼中往来的人群便像微波过似的熟了。明辉径直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将两份文件扔在他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份是“死了都要卖”的聊听记录，另一份是“为提高销售业绩关于在工作时间屏蔽所有聊天终端”的申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