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节“华语电影杰出贡献奖”落在“老怪”的手里,刚刚好。而老骥伏枥的意境就在于,杰出贡献并不约等于直接退休,徐克还有很多电影梦未完待续。
文 毛予倩 图 资料
从来不忘记自己想做的东西
您得过很多奖,也不是第一回得“华语电影杰出贡献奖”这一总结类的奖项了,似乎,连“终身成就奖”都得了,是该退休了吗?
上海是中国电影的摇篮,能在这里获得“华语电影杰出贡献奖”对我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拿奖当然是一个很开心的事情,因为每一个电影节给你一个承认,对你拍过的作品做某种的支持和肯定,给你这么一个最高的荣誉奖,我觉得这很重要的。我每次拿到奖,都对自己说,我必须要继续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觉得你知道这些奖都是因为你这样做而得来的,所以你不能忘记你本来想做什么。
这个奖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把您作为了华语电影的一种标杆,上影集团董事长任仲伦先生也说您把华语电影推向了世界,想问一下,华语电影在世界电影里究竟发展成什么样了?
要讨论怎么样创作面对世界观众的电影,其实这个问题跟我们电影人思考怎么拍一部好电影一样,是一个相当不容易回答的问题。如果从创作角度来讲,我们常常会觉得一部能够让全世界观众都看得很舒服、很感动的电影,一般就是我们追求的一个理想或者是一种观影感受,这是需要大家去沟通的。电影人,无论用严肃还是幽默的态度处理这个问题,当电影本身接触到我们共同的一些生活里对于生命的看法,这种电影一般容易在我们不同文化、不同背景、不同国界的人产生共鸣,并且也是大家愿意分享的。如果要创作一部电影的话,其实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形式、态度、看法,也离不开一个电影人本身看这个世界的角度,因为每个电影人本身都有他自己对生命和生活的某种感受,他把他的激情和创作能量用他个人的假想放大,其实还是他个人对他这个世界的看法。所以,没有哪一种题材一定能够让全世界观众都喜欢,刻意讨好是没有用的。但如果一个导演很个人的某种想法能够引起比较多的人们的共鸣,那就算是成功的了,这种创作是没有办法强求的。
拍电影就好像一场冒险
除了创作本身,华语电影在营销方面的问题这几年也显得特别突出,好电影怎么卖,是不是您关心的范畴?
一部好的西方电影跟一部好的亚洲电影,在世界发行方面是否有分别?如果是一部好的电影,又怎么样成功地发行到世界市场去呢?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作为一个电影人很想拍一部好电影,但我们期待着这个电影能够发行到更多地方去,让更多观众看。还有一个我觉得值得讨论的题目是,现在科技的发展,除了电影院的发行之外,还有很多新市场的出现,类似互联网、手机等,其实发展中的平台到底跟我们未来发行的这种方式上面,是一个怎么样的平台空间?我们又怎么样评估它发行的潜力?这几点上面,我觉得这个讨论会是很值得我们提出一些想法以及大家交换的经验。我的看法,电影工业,观众跟着电影文化发展、进化,不断地向前走,市场推陈出新,理论不断地更替,其实没有一个永恒的答案,但我们需要不停地去创新和探索,市场也是一样的。
刚才不止一次地说到挑战和创新,其实大家对您的印象就是敢于尝试,没有怕过吗?
我觉得拍电影本来就是一个很冒险的事情,一个电影你跟着人家拍也好,用最成功的元素来拍也好,总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所做的事情都要面对一个挑战,就是观众对你的要求,也许很多时候你做同样东西的话,观众觉得你的重复性太多,尝试太厉害的话,观众又会跟不上。我觉得作为一个电影人,不断去找寻你自己想拍的题材之外,还要找寻你觉得可以表现题材的最强手法。这种手法常常会牵扯到技术上的问题,电影来讲,很多时候在每一个不断循环的创作过程里面,它会产生不同的质变,质变等于是突然间出现新的观点,可能是技术,可能是拍摄的故事的观点,或者是拍摄的一种手法上的东西。这些让我觉得作为电影人都相当刺激和相当有趣,好像很多人去爬山,去找一些他自己想找的某种东西的话,他找到,他会发觉很值得,他花这么多心血来经过那么多很艰苦的过程达到他的目标。电影是比较好玩的事情,你光在那儿想,想完之后你就去做,不用去爬山,不用去冒很大的生命危险得到的东西,放在银幕上就会让人感觉到很兴奋的一刹那。我觉得最大的收获是当你完成一个作品之后,你在银幕跟观众一起分享那种经验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担心也好,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的坚持也好,最后一刹那还是觉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