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毛予倩 图 资料  

    尽管这样说，有点儿伤害华语电影人的感情，但事实是，当下的电影圈，分类总是那么粗糙而凶残：一般就两种——值得到电影院看的和不值得到电影院看的。而对普罗大众款的观影者来说，冯小刚显然是属于前者，因而，当他说“在票房上我特别独孤求败”的时候，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在《王的盛宴》《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一搭一唱里，“独孤求败”的冯小刚给《温故一九四二》定了同一档期，华谊兄弟的老板王中磊对《温故一九四二》的票房极有信心，他说有冯小刚的品牌在，票房压力不大，商业风险可控。是了，谁让他是冯小刚？

    “1942年，河南面临‘水旱蝗汤’的灾难，300万人死亡，300万人逃亡。”《一九四二》的主角就是这群形体消瘦的中原灾民，同时还涉及政府、军队、日军等影响灾民命运的其他力量。《唐山大地震》之后，冯小刚似乎虐出了惯性，甚至有人已在微博上开出“赌局”——2011的《金陵十三钗》、2012的《温故一九四二》，谁能更虐？

    还记得1997年的《甲方乙方》，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冯小刚却始终没能摆脱那时“贺岁三部曲”给他带来的正能量以及破坏性：他成了中国最卖座的电影导演，没有之一，哪怕个案上有过此起彼伏，总票房上，无人能出其右；与此同时，他也成了最摆脱不了“商业”的导演，一提起冯小刚，似乎就是“喜剧”与“票房”。他不服气，刚拍电影那会儿，冯小刚特别想接受采访，“然后跟人家说我的电影有什么内涵，或者有什么别的内容。”因为在他的概念里，他从来就不仅仅是个把喜剧流于表面的电影，以至于几年前，记者问他最满意的电影是什么，他的答案不是嬉笑怒骂的贺岁电影，而是——《夜宴》。

    “后来到现在我发现，很讨厌自己这样。然后看到很多导演在那喋喋不休地说，我的电影怎么样的时候，我觉得也是瞎掰，因为你再说得天花乱坠，观众一看电影却不是那么回事。所以那天我还开玩笑说能不能试一次，我就不说话了，试试我没有接受采访，不说话，这电影会不会就不卖钱了，我觉得不会。”这是功成名就之后才有的底气。如果自己算一算，不难发现，冯小刚这些年不那么“爱笑”了，苦了吧唧的电影，他拍得欢腾，似乎是要把当年没有人愿意找他拍的题材，一一找回来，于是，有了《温故一九四二》。

    为了找回那些年丢掉的场子，《温故一九四二》，冯小刚用了最惨烈、最痛苦的方式拍——顺拍。他和刘震云从开始写本子起，就已经做好虐人虐己的准备，其它一切都好说，但必须重走当年逃难的路线。这类路线和“重走青春路”听着接近，却完全是两个概念，其间，有多痛苦，倒不如让制片人胡晓峰来说一说：“从制作上这个片子太难，导演给我提了一点，就把我吓住了。导演说，这个片子要顺拍。拍电影的规律并不是

    顺拍，而是以场景为线，一个地方拍完了，再拍另外一个地方。顺拍意味着什么？你从一到二，从二到三，从三它可能回到二，又可能从二回到一，完全是翻来覆去的，它是按演员的戏走。但是导演跟我说完以后，我也冷静想了这个问题，觉得导演说的有他很重要的道理，比如说演员的胡子，是不能够今天刮了，明天长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演员的情绪，演员这样演戏是舒服的，顺着发展，就跟演舞台剧一样的。”

    《温故一九四二》上映在即，忽然就记起了年初的时候，那一条议论纷纷的微博：“拍了三个多月，每天风里土里，咬不完的牙着不完的急，渐渐度日如年。对电影的爱越来越淡，对这样的生活也开始感到厌恶，也许真的到了要和它说分手的时候了。想想还有近两个月才能收工，想想合约里还有四部影片要拍，怎么捱过去？拍电影如果没了企图心，就像没有欲望还要做爱，就剩受罪了。”是了，之前拉拉杂杂、林林总总的一切，似乎都因为这条微博提领出了一个要点：哪怕还与华谊兄弟有着四部电影合约，但冯小刚愿意走多远始终是个问题！那么，在他殚精竭虑做出的《温故一九四二》里，是不是可以一起来温故这位随时有可能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票房巨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