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 陈黛曦   图l 资料

    18岁高中毕业，她没有考上大学。梳着马尾戴了副黑框眼镜去他的广告公司应聘前台，他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天说：“把眼镜摘了，去配副隐形的，明天来上班。”她半天没说话，这样…就行了？公司接下了第一笔业务，她陪他去签约，低着头给他整理文件。“女秘书啊？”别人问他，他不语，笑得暧昧。他当时留她，就觉得她好看，如今居然发现很好用，搁在公司是前台，带出去像秘书。

    只有爱一个人时才会心甘情愿为他干一切，她每天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天亮，去公司上班。等待相见的每一个小时之间都是深渊，同行的一天转瞬即逝。女前台爱上自己的老板，这样烂的桥段，任哪个编剧都不会好意思放进自己的剧本。

    他并不能算一个好人，这是在她陪他谈了无数次生意后得出的结论。他深谙规则，为达成目的，他常常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当一个客户直白的短信拿到她眼前，她并不为他央求的眼色所奇怪。客户说：“借我你的女秘书。”他略显艰难地向她开口，那时她也算他的“女朋友”，虽有实但无名的那种。她给他发短信，“我最后的纯真都留在你那里，我将永远地堕入黑暗。”

    亦舒的所有小说里她顶顶爱读《圆舞》，一个男人爱上了自己的养女，等她长大。数年后，女孩长成，成了超红的模特，两人互相约定，各自恋爱，直到想与对方安心在一起那天。像遥远国度的宫廷圆舞，一支舞曲换多个舞伴。只是圆舞转到终点，回到起点，最初的舞伴交回手中。而他和养女却再也转不回来……高中毕业上班之后她就不再读亦舒了。所有

    的爱情和幻觉都停留在18岁。

    他们在一个酒会上重逢，她是甲方代表，而他是乙方。他们热烈地碰杯，相互祝贺合约顺利签订。借着酒劲他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也都干了吧。”她听出了这话的意思，进了洗手间，直到眼圈四周的红晕全都褪尽褪绝，才出来看他与继任女秘书当众调情。

    她抢走了他公司的每一个客户，有时甚至不惜低过2倍的价格。电影《Bitter Moon》中描写了一个为爱伤极的女人，加倍奉还给那男人她的报复。男主人公望着疯狂折磨自己的女人，忽然明白了她有多么深地爱着他。天使站在高楼的边缘，看底下来往人群；车辆穿梭，她像《卧虎藏龙》中的玉娇龙一样掠下城市。如果有下辈子，她愿意投胎做一只螳螂，在最相爱的那天，被另一只螳螂吞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