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越剧表演艺术家毕春芳逝世，享年90岁。毕春芳1928年生于浙江宁波，12岁学戏，1950年与戚雅仙搭档共组合作越剧团。她的唱腔明朗豪放，棱角分明，音调富有弹性，被公认为“毕派”。过去越剧都是以才子佳人的悲情作品为主，而毕春芳却剑走偏锋，用越剧演喜剧，其代表作有《王老虎抢亲》、《三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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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越剧表演艺术家毕春芳逝世，享年90岁。毕老是以一种很突然的方式离去的，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她还曾登台，向后辈们说一些勉励的话。毕老之后，越剧毕派艺术的传承也受到了广泛关注。毕竟，毕派太难，而传人又不多。但是就像毕老对未来总是充满乐观，只要“毕派”的精神还在，毕派艺术就会后继有人。

    青年报记者 郦亮

    创立“最难越剧流派”

    毕春芳先生去世的消息昨天一传来，人们无不感到吃惊。因为就在一个月前的7月14日，毕派弟子们还在天蝉逸夫舞台举办了“春华秋实满庭芳”越剧毕派艺术专场演出，当天毕老现身舞台，接受了弟子们的90岁祝寿。那时毕老还精神很好，说了很多勉励的话，让很多戏迷感到高兴和欣慰。但不料，几天之后毕老竟在睡梦中翻身将锁骨压折，送到医院又出现了很多并发症，竟驾鹤西去。

    不过，看过那天演出的戏迷说，和一些动辄就人才济济，谢幕还要站成两排的越剧流派传承专场不同。毕春芳的传承专场所登台的弟子其实并不是很多。被认为是“最难越剧流派”的毕派，其传承的前景并不容乐观。

    相比其他越剧流派，毕派创立较晚。毕春芳1928年生于浙江宁波，12岁学戏，1948年参加袁雪芬领衔的雪声剧团，后转入范瑞娟、傅全香领衔东山越艺社。1950年与戚雅仙搭档共组合作越剧团。她在唱腔和表演上向范瑞娟学习，后又吸收了尹桂芳的某些特点，在实践中不断创新，唱腔形成独自的风格，被公认为“毕派”。可以说毕派是在汲取百家之精华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汲取了精华，当然也汲取了各流派的难度。

    丁小蛙就是毕春芳的弟子之一。她告诉记者，毕派确实很难。过去越剧都是以才子佳人的悲情作品为主。而毕春芳却剑走偏锋，用越剧演喜剧，比如《王老虎抢亲》、《卖油郎》等都是喜剧的代表之作。再加上唱腔明朗豪放，棱角分明，音调富有弹性的特点，使得很多越剧演员不敢轻易涉足。而毕派艺术传承前景并不乐观，这也是毕老晚年最忧心的事。

    青年演员要有一颗平常心

    越剧专家尤伯鑫坦言，毕派艺术举步维艰，在常演剧目、流派继承人、流派的影响力、继承人所获得的荣誉方面，都与其他流派存在着差距。目前越剧舞台上，只有丁小蛙、孙建红、阮建绒等个别演员还在坚守着毕派艺术。2006年全国“越女争锋”青年演员大奖赛，更是出现了100余名参赛小生中只有一名唱毕派的尴尬局面。所以，毕春芳每次看到毕派小苗都格外珍视。

    丁小蛙就是毕老挖到上海来的越剧人才。1996年在一次演出中，丁小蛙被毕春芳一眼相中，随后将她从温州的一家越剧团调到静安越剧团。然而，几年后，剧团濒临解散，毕春芳还向上海越剧院“说情”，让丁小蛙进了越剧院。在这么多年中，毕老一直给了丁小蛙无微不至的教诲。直到7月末，已经住院的毕老还在给丁小蛙说戏。

    在一些圈内人眼里，毕春芳是一位严师，这种严格不会因为毕派传承前景不明朗而降低门槛。比如有的名师传承越剧就是教唱，而当毕春芳的学生不仅要会唱，还要会唱腔设计。毕老说，“当年我们排戏，都是自己设计唱腔，然后请琴师记谱。我们先研究剧本，然后因字生腔、因情生腔。剧本不同，戏剧情景不同，人物情绪不同，唱腔就要随之变化。”毕春芳认为，在她和吕瑞英等人创造越剧流派之后，越剧至今未能产生新的流派，“演员不能自行设计唱腔是很重要的原因。”

    毕春芳还认为，现在的青年演员演戏太轻松，“创腔有唱腔设计，身段有技导，上台有胸麦放大声音。”用胸麦，唱戏省力是省力了，但丹田气练不出来了，演员口劲越来越不足，离开字幕，很难听清他们在唱点啥。毕老建议，“试试不用话筒来唱戏”。就在7月的最后的公开亮相上，毕春芳还在大声疾呼：“演员是演出来的，千练不如一演。盖叫天表扬我演林冲，敢唱、胆子大，那时我们一天到晚一部戏接一部戏演。有了一点点名气，也不要飘飘然，经得起表扬，也要经得起批评。有一颗平常心，懂得团结谦让。戏曲是门综合性艺术，跟上形势，跟上新时期脉搏。小青年多演、多下基层，不要模仿谁，演出自己的味道来。只要越剧有人才出来，我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