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水元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姨娘。”这是湖南衡东人民传统的拜年习俗。然而，在改革开放浪潮中，位处湖南中部的这个地方的人民的拜年习俗也在追求效率中悄然变化，一天拜年几十家已不算稀奇事。就在正月初一这天，我就向超过五十家邻居拜年了。

    正月初一这一天，按照衡东县的习俗，我照例早上三四点钟床吃饭，吃完饭天亮。天亮后，就与爸爸妈妈一起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时，妈妈不停催促：快点，要不然，队上（即农村自然村里的组，记者注，下同）的人就会过来拜年了，如果家里垃圾乱扔，会让过来拜年的人觉得不舒服。

    果不出妈妈所料，我快速打扫完卫生就去伯伯家拜年时，就碰到了队上其他上门拜年的乡亲们。凳子还没有坐热，我又告别伯伯，到叔叔家拜年。

    同样，凳子还没有坐热，队上其他乡亲们就组团上门了。来不及多想，我就加入了浩浩荡荡的“拜年大军”，挨家挨户上门拜年。

    上门拜年时，这里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唯一的讲究就是“脚步也抵钱”，只要上门拜年，就会被认为有礼貌，讲孝道，不管你干什么，不管你去年挣了多少钱，大家都会同样以儿时的小名相互称呼。

    相互拜年中，相互叫小名中，“拜年大军”从这一家走到那一家，又从那一家走到另一家，每到一家，拱手作揖，“恭喜发财”往往，震耳的鞭炮声尚未消失，在乡亲们欢快的祝福声中，拜年的脚步又开始通向了另一家。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拜年大军”就走家串户拜年拜完了全组五十来户乡亲。

    虽然，这种拜年，“点到为止”，虽然，乡亲们的话语并不一定多，但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脸庞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共同的心声：百闻难得一见，一见又是一年。欢送着一个个刚迈出门的乡亲，乡情就随着鞭炮声震荡在彼此心中，挥洒向广袤的天空。

    向乡亲们拜完年，乡亲们又会马不停蹄到各自的亲戚家拜年。我也不例外，上午向同组人家拜年后，下午又马不停蹄到村里其他亲戚家拜年。

    同向组里乡亲们拜年一样，到亲戚家拜年时，大家也就聊聊家长里短，一起喝喝茶，抽抽烟，叙叙旧。如同一个乡亲所，这时即使再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偷偷“溜出来”拜年。

    乡情，就这样，在一次次拜年中加深，在一次次问候中加厚。在乡情的牵挂中，大家走街串巷；在乡 情 牵挂中，我一天拜年超过了五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