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日前,上海市群艺馆“上海故事汇”迎来了第100场演出。在过去的3年多中,上海一批优秀的“故事员”在这个平台上轮番上场,带来了300多个精彩故事,听众累计达10万人次。也就是通过这个平台,一批叫“故事员”的人浮出水面。青年报记者了解到,由于种种原因,“故事员”团队近年日渐萎缩,而最关键的是故事的创作遇到了瓶颈,这意味着人们要听到好故事正在变得越来越困难。
正在消失的“故事员”
“故事员”,顾名思义,也就是如莫言所说,是专门“讲故事的人”。青年报记者了解到,这其实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职业。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当时文化活动比较单一,去群艺馆听故事也就成了人们一项重要的文艺活动。这时候也就出现了“故事员”。“故事员”一般都是从基层经过层层选拔挑选出来的。他们都很厉害,既会自己创作故事,口才又非常了得,可谓能写能说。如果说故事说出了名气,那就成了“故事家”。有很多著名的“故事员”在全国都拥有众多拥趸,这也算是一份很体面的职业。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故事事业相当发达。
但是近年,“听故事”的传统似乎正在消失,“故事员”也在整体萎缩。比如“上海故事汇”,汇集了上海最优秀的“故事员”,像黄震良、张红玉、袁传忠、朱国钦、龚礼、诸伟丽、张晓阳、陈传奇、张红维、姚星,以及陈卫伯、吴新伯等一批曲艺名家。但是记者发现,这些著名故事员有不少已经上了岁数。“故事大王”黄震良在其中算是中坚力量,今年也已50岁。
黄震良接受青年报记者专访时说,上海是新故事的发祥之地,故事创作和演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繁荣,所以上海才会有一个全国独一无二的“上海故事家协会”。黄震良现在是这个协会的秘书长。但是黄震良坦言,现在整个故事家协会有会员100人左右,这比鼎盛的时期是萎缩了,而且年轻会员更少,现在80后会员占会员总数三分之一都不到。故事事业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故事市场庞大但缺乏原创
业内有一种声音认为,中国故事事业的衰落与现在文化消费形式多元化有关。但是青年报记者注意到,其实依然有很多人对听故事怀着浓厚兴趣。这恐怕是人类的天性。像上海市群艺馆“上海故事汇”这样的平台,举办了100场,几乎是场场爆满,而且每一场都还要板凳。虽然听众以中老年人居多,最年轻的也三四十岁,但听故事的人群依然是庞大的。此外有关听故事热情还有一个例子,现在上海编辑发行的《故事会》杂志每期发行量还有400万册,仍然是中国最畅销的杂志之一。
可以说,中国“故事员”面前的依然是一个庞大的市场。那为什么“讲故事的人”仍在流失呢?黄震良现在还担任上海唯一的故事表演团体“安亭故事团”的负责人,他告诉记者,现在上海除了他一人是职业“故事员”之外,其他“故事员”基本都是由市民作为业余爱好担任。而讲故事是一个很考验功力的事业,不拿工资,只有演出费,演出费又不是很高,还得刻苦训练,这对人们的吸引力是很有限的。另外展示平台也不多,像“上海故事汇”都已经是很难得的平台了。
而且最让黄震良担忧的是,过去遍地都是的能说会写的“故事员”,现在已经非常少了,基本上是只会说不会写,所讲的故事严重老化。“我从来都是强调,‘故事员’应该两条腿走路,但现在是跛脚。过去《故事会》每个月都会受到大量优秀的故事投稿,但是现在投稿量在减少,优秀的更不多。而且故事创作队伍严重老龄化,有的老作者写来写去都是一个套路,没有什么新意。”黄震良认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写故事太廉价。像《故事会》的稿费在全国同类杂志上都是最高的,也不过千字200元到300元,一个3000字的故事,1000元都不到。“‘故事员’参加一场演出可能都有300元的收入,所以很多人只愿意讲别人的故事,不愿意自写自说。”
如果创作跟不上,故事真的可以丢到故纸堆里了。黄震良告诉记者,故事家协会正在汇通上海市群艺馆等单位研究开设为期一年的“故事创作培训班”,集中上海最优秀的力量,专门培养能说会写的“故事员”,这是振兴故事事业的关键所在。